开始我沉浸在见到姐姐和略胜邱瑾一筹的喜悦之中,但是后来我就郁闷了。我弄不清楚事情怎么会演变成那样,我绞尽脑汁寻找问题的症结所在,可惜,我的脑细胞不够用。
那种状态一直维持到第二天早上我们离开。
本来姐姐是邀请了邱瑾与我们一同前行的,但是因为除夕将至,所以邱瑾把应邀的时间推迟到了新年。
去车站时,邱瑾一家都前往了。只是邱爸没有再把他的本田车开出来,我们一行是悠嗒悠嗒的走去车站的。前往车站的路上,我一样少有插话的机会,整个过程基本上都是邱瑾妈妈、邱瑾交互着与姐姐交谈着,我和邱爸只不过是两个陪客。邱爸又不喜与我这个“小孩子”言辞,所以那一路我行的很不舒坦。
好不容易到车站,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我恨恨了看了邱瑾一眼,心里想着,终于可以把姐姐要回来了!却不想我看向邱瑾的当儿她也正看向我,只见她的眼光变了,我在那里竟然看到了姐姐的影子。我猛烈的摇摇头,妈的,见鬼了!
我慌乱的转开目光,快速的跑到售票口去守着买票的邱爸去了。
后来上车以后,我一直在回味邱瑾的那个眼神,我想要找出让我变得慌乱的理由。对我来说,那种酷似姐姐的眼神是绝对不足以让我变得慌乱的,因为姐姐的眼神永远都是我的镇定剂。可是那天,当我变得慌乱的时候,我看的很分明,邱瑾眼中的那种眼神的确是姐姐经常看向我的那种。那是为什么呢?我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在那一次回成都的车上,我依旧没能静下心来去享受那酷似儿时般的颠簸,我把思绪都放在了邱瑾在临走时给我眼神之上。同时我也在想另一个问题,邱爸为什么会真的遵守“不告诉我家人我受伤”的承诺。
而姐姐可能是因为连续赶车的缘故,她显得很疲惫,上车不久后便趴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我没有去惊醒她,即使我有好多话想找她聊聊。我一路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尽量的减小车行进所带来的颠簸。于我来说,我能够为姐姐做的就只有那些了。
到昭觉寺的时候是中午十一点,拉着睡眼稀松的姐姐走出出站口的时候,金哥已经到了。
还是那辆破面包,我将行李帮到后排,然后坐到副驾驶座上,“金哥,不是说你今年的生意改观很大么?干嘛还不换车啊?”
“昨天才去看了,不出意外的话,除夕前你就能坐上我的新车去西岭雪山了。”金哥笑呵呵的说到,“诶,到时候吴钰也一起去吧!”
姐姐坐在第二排座位上继续着她未完的“瞌睡事业”,听见金哥的话她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哦,好的,谢谢金哥!”
“璞子——”车出站以后,金哥对着观后镜向我努努嘴。
我扭头看了一眼,姐姐睡的正香,“没事,姐姐睡着了,说吧!”
金哥似是不放心,也快速的把头转过去看了一眼,确定姐姐真的睡着以后,他才放心的看了看我,“伤怎么样了?还是不准备告诉家里?”
“金哥,我恢复的不错。既然都已经恢复过来了,我想也是没有说的必要的,所以——”
其实从金哥叫我那一声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之所以会在回成都的路上给他发信息,也是因为我想要告诉他我对于那件事的观点。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下去,因为金哥已经读懂了我眼神里的意思。他趁着一处红灯,很持重的将头转向我,“你既然都已经决定了,那金哥就不便再说什么。你也在慢慢的懂事了,很多事情希望你去做之前要考虑好因果、、、、、、、”
金哥的话还没有说完,前方的绿灯已经亮了起来。松开离合器的那一瞬间,金哥止住了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我知道,那是因为他缺乏了说下去的支撑点,他知道要改变我的想法很困难,所以他索性不说。
后面金哥似乎是想要说点别的事情,但是后座的姐姐醒来了,于是金哥张了张的嘴唇又闭了起来。我也没有去追问他要说什么,因为我知道与他相聚的日子应该不会少,不怕没有追问的时间。
到我家楼下的时候,金哥没有将车开到停车场,而是在楼前的马路边就让我们下车了。我没有邀请金哥上楼,因为我知道金哥在我父母的眼中算不上什么好鸟,我不想找那些不自在。而姐姐也很明白那些,所以在下车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句“找时间再聚”,然后我们越过防护栏朝家里走去。金哥很自然的轰了轰油门,也走了。不过,我听见了那辆破面包屁股后面的排气筒尖锐的吼叫了一声,像是抱怨。
那时候父母也已经放假。他们医院放年假都是轮换着的,年前一批,年后一批,那年父母刚好都赶在年前的那一批。
那天上楼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有意思局促,我故意的将脚步放得很慢。姐姐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犹豫,她后退一步将左手钻到我的腋下恨恨一拽,“像个男人!”
姐姐的那句话给了我不少力量,我的心里骤然生气“风萧萧兮”的气概,不过绕是如此,待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的心里仍然一紧。
“姐!”
听到我的叫声姐姐停下掏钥匙的手,“你干什么?这是回家!别紧张,啊!”姐姐将挽着我的手抽出来,在我的脸颊上轻轻的拍了拍,然后从包里掏出钥匙。
其实那时候我也没有弄明白我究竟在怕什么。我一直以为是怕爸爸对我的那一脸的厌恶,但是临近家门的时候我才看清,其实不是。我与爸爸僵持了那么多年,对于他的表情我早已经司空见惯。那就跟吃芥末一样,第一次吃的时候感觉很难受,鼻涕眼泪直流,可是两次、三次之后,感觉就自然了,跟吃大蒜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被姐姐拖着上楼的那一段时间里,我极力的在脑海里思索着,我在怕什么。但是没待有结果,门已经开了。
“妈,爸,我们回来了。”门还没有全开,姐姐的叫声已经传出去了,“你们的宝贝儿子、女儿回来了,快出来迎接!”
姐姐在父母的面前是有撒娇的本钱的,她从小基本上都没有怎么惹父母生气过。所以父母也特待见她的“娇气”。那天也一样,当听见姐姐的声音以后,父母同时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都回来了,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