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又一哆嗦,一个极深的刀口呈现在我眼前,天啊,这么重的伤,他竟然还能挺到现在,真有种!看着他的伤口,我竟然流下了眼泪,实在是莫名其妙,他又不是为我流的,我为什么伤心呢?活该!疼死他拉倒!而兴吉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只是额头上的汗珠更多了。
“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是不是心疼我啊?”
我还没说什么,他倒一肚子的意见,“你死了,我倒省心了!”
我拿来剪刀和毛巾,先给他擦去满头的汗水,又剪开他的衬衫,把伤口裸露出来,揭开碘酒的瓶盖,用棉棒在里面搅了搅,在他的伤口上开始轻轻地抹,他龇牙咧嘴地叫起痛来。他不叫便罢,他一叫让我更觉得他的可恨,换了一个蘸了碘酒的棉棒,在他的伤口上继续抹,手里还稍微使了点劲,他疼得去抓我的胳膊。
“菲儿,你不是想报仇吧?我好歹还是个病号啊,手下留情好不好?”
“好啊,那你去医院吧,人家小护士多细心啊,我笨手笨脚的。”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讨饭的还先嫌饭馊,没见过这样的。他嘿嘿一乐,厚着脸皮道:“我说什么,你权当没听见,继续继续。”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给他消毒,按照我有限的医学常识,自认为查不多了,想拿纱布缠了,又觉得好像还差点什么,我抬起头,不太自信得征求他的意见。
“恩,就这么缠上吗?”
他连伤口也不看,和我的眼睛对视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我的命就是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他的话让我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切,你的命是我的,我有支配权吗,我杀了你,我还得偿命呢。几天不见,更加油嘴滑舌了。算了,不跟你这个病号生气了,弄完了把你打发走拉倒。我开始给他包扎,直到用完了手中的纱布,才发现还没有胶布,幸好还有一张膏药,剪成条状,给他固定了。他调侃了我一句,让我气不打一处来。
“看来还不是很专业啊。”
“我给你拆了,你找专业的去!”
我一生气,作势要拆,他急忙拦住我,一脸的赔笑。
“开玩笑开玩笑,这么认真干嘛?你就爱生气,一生气脸上都没褶子。”
什么叫一生气脸上就没褶子啊,我不生气脸上也没褶子啊。我都被他气糊涂了,想笑又没笑出来,我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故意板着脸说。
“包扎完了,你赶紧滚吧!”
“这就赶我走?不留我吃饭了?怎么也得做个病号饭吧。”
没见过这么无赖的,还让我给他做病号饭,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嘿嘿一笑,一脸的可怜相。
“要求不高,一碗面条就行。”
我无语了,看来他不在我这里吃饭,肯定不会走了。面条?好啊,太简单了!满汉全席我做不了,做面条我还是没问题的。我不再跟他废话,来到厨房里给他准备面条。好长时间不做饭了,真有点无处下手的感觉。我正犹豫着,兴吉来了一句。
“你是不是想炝锅啊,多搁点葱花啊,有味!”
呵,毛病还挺多的。算了,看在他病号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见识了。我切了葱花,等油热了扔了进去,又拿了铲子开始搅拌。不一会,刺鼻的油烟让我忍不住咳簌了几声,该死的又在外面嚷了一句。
“把抽油烟机打开啊,竟让我操心!”
听了他的话,我恨不能把锅里的滚油泼到他脸上,可又不好意思发火,极不情愿地打开了抽油烟机,油烟呼呼地往外抽。看葱花焦了,我倒了一瓢水,刺啦一声,整锅水陷入一片死寂。我往客厅里偷看了一眼,兴吉早已打开了电视,有滋有味地看起电视剧来,嘴里还叼着烟。行,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看着这锅水,我开始胡思乱想,这个男人到底在我的生活里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我到底该怎么对待他,我们的往事历历在目,我的眼前有些花了。直到一个声音响起,才把从回忆里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