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爱情也像对食物这样执着吗?”夏晓薇故意地迎着沈默的目光。
爱情?沈默黯然。自己有过爱情吗?四年的暗恋只不过是一个人的游戏。
“其实,你应该试着接受煎饼果子,习惯之后也许觉得它并不比米粉口味差。拒绝,其实仅仅是因为习惯而已。爱情,也不过如此。”夏晓薇的目光变得复杂,且有几分迷离。
“是……习惯。既然已经习惯了,又何必要刻意的改变?”沈默的米粉已经调好,碗里浮着一层红油,吃一口,满嘴香辣。
“固执。”夏晓薇随口说道。
“是偏执。”沈默又挑起一筷子米粉,“虞江的米粉再怎么弄也调不出贵阳的味道。”
“贵阳的月亮也比虞江的圆?”夏晓薇反唇相讥。
沈默轻轻一笑,调侃道:“没错。月是故乡明――杜甫说的。”
夏晓薇语结。
“晓薇,你读过《吉檀迦利》吗?”沈默问。
“读过啊,不单是《吉檀迦利》,《飞鸟集》、《园丁集》、《情人的礼物》……还有《孟加拉掠影》。我喜欢泰戈尔。那老头儿很有风度,一脸大胡子,是个老帅哥。”
“《吉檀迦利》有多少秘密?第五个秘密是什么?”沈默不动声色地问道。
“问我?我一大早赶过来可是要听你的答案的。”
“想得我脑瓜仁儿疼。你是学文学的,对《吉檀迦利》的了解应该比我更多一些。”
“文史不分家,我知道的你也一定知道。而你知道的,我却不一定知道。要不,爸爸怎么会把消息留给你,而不是我。”
“文史不分家?怎么你也说这外行话?文学和史学,就好像两个驭手分别驾驭的两辆马车,他们有时相遇,有时同行,但他们的出发点和目的地却迥然不同。比如泰戈尔,在你的眼里他是诗人、文学家。而在我的眼里,他是个历史人物,是个宗教学者,是个预言家……”
“爸爸会给他的史学家学生留一个文学命题?这不可能。”
“这正是让我头疼的地方。为什么是这样一个命题?为什么是我?”
“教授总是有道理的――这是沈默说的。”夏晓薇抓住机会回敬沈默。
碗空了,沈默吃光了米粉。
“《吉檀迦利》是一部宗教色彩很浓的作品,里面的诗歌就像是打哑谜似的,人们只是迷恋那些华美的辞藻和动人的韵律。作者到底想表达什么,其实谁都猜不透。如果说迷,可能会有很多。”夏晓薇吃完了最后一口煎饼果子,喝豆浆。
“有没有一个比较权威的人士对《吉檀迦利》的秘密做出过论述?一本书或者一篇论文都行,只要有这方面的资料。”
这时,夏晓薇已经完全明白了沈默的思路。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找到《吉檀迦利》的第五个秘密,然后再破解爸爸的神秘遗言。“我读过很多关于泰戈尔的评论,但是,从来没听说过有类似的东西。”
“教授留下了一个难题。”沈默说道,“我是黔驴技穷了!”
夏晓薇忍俊不禁,“扑哧”一下竟然笑出声来:“你虽然生在黔地,却不是驴子,顶多是一只考拉,一只生错了地方的考拉。”
沈默不语。
“要不……我们去网上查一下吧,说不定会有所收获。”夏晓薇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