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之后,几名警察来到沈家。
法医检验了沈鸣谦的遗体,发现左胸部有一道约三厘米的伤口,系匕首所伤。
做堪验,拍照片,提指纹,问情况……警察做完他们认为该做的一切之后,把沈鸣谦老人的遗体抬到床上,然后离开。
“为什么不告诉警察整个事件的背景?”夏晓薇问。
“教授说过――不要报警。教授不想让警方知道梵天之眼的情况。”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不让报警?”
“教授肯定有教授的理由。”
“你想过没有?――这样做会影响到警察对案件的侦破。”
“别对我说这些!”沈默给爷爷盖上毯子。
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沈默仔细地给爷爷掖毛毯,泪水串串滴落。
夏晓薇看着发呆的沈默:“沈默哥哥,要不要联系伯父伯母?”
“晓薇,你身上还有多少钱?现金和卡里的都算。”沈默擦拭眼泪。
“大概还有一万二千元。”
“全都借给我。”
“我这里还有六千。”林涛说。
“要不,我给姐姐打个电话,让她再往我的卡里打点钱。”夏晓薇没有问沈默钱的用途,只是担心这些钱不够用。
“不用了,我想这些钱应该足够了……等天亮了,我们先把爷爷送到医院,让爷爷在那里好好休息几天。等爸爸妈妈回家后我们再和爷爷告别。爸爸妈妈那儿先不告诉他们,等我们从岜沙回来,也许他们也就到家了。”
此时,夏晓薇明白了沈默的打算――先把爷爷的遗体存放在医院的太平间里。
“沈默哥哥,是我错了。我不该……”夏晓薇说。
沈默坐在爷爷的床边,摆摆手,止住了夏晓薇的话:“晓薇,谜面虽然很多,也许谜底只有一个。”
“现在,我找到了相信你的理由。”夏晓薇眼里含着泪花儿。
“去准备准备吧,天马上就要亮了,我们把爷爷送走就直接去岜沙。你记得把那张照片带好,我现在心里乱,怕忘了。我们一早就得赶到医院,贵阳到从江的客车每天只有一次,九点左右从贵阳新体育馆出发。我们的时间很紧,去医院时把行李带上。”沈默的声音很轻。
9月24日,上午九点十分。贵阳新体育馆。
一辆出租车驶入车站――沈默从医院安顿好爷爷的遗体之后立刻赶来。
沈默下车,快速跑向售票口:“从江,两张!”
“晚了,车刚走!”
林涛帮着夏晓薇取下旅行箱。出租车调头。
沈默匆匆跑回,招手:“师傅,你能跑一趟从江吗?价钱随你开。”
“不成,跑到那里我晚上就回不来了,没办法给夜班司机交车。”
“那就麻烦你沿着公路追,直到追上去从江的大巴车!麻烦您了师傅,我们有急事。”沈默恳求道。
司机看了看表,说:“好吧,好在发车没有多长时间,应该很快就能追上。”
三个人回到出租车上。
司机调转方向去追那辆大巴车。
“哥,带我一块儿去岜沙吧!”林涛突然说道。
“胡闹!瞎搅和什么?”沈默颇不耐烦。
“我不是胡闹,我只是想帮你!我家就在从江,岜沙离县城很近,那地方我去过,比你熟悉。”
“你这是添乱!少嗦!”
“岜沙那地方共有五个苗寨,你要一个一个地找,一家一家地问。你听得懂苗话吗?可是我懂!”林涛申辩道。
“别蒙事了,当年阿雅怎么就会讲汉话?”
“你怎么知道阿雅会讲汉话?爷爷也没说过她会讲汉话呀!说不定是太爷爷懂苗话呢!反正我是去过那里的,几个寨子都讲苗话。会讲汉话的人也有,但多是年轻人。你们只准备问会讲汉话的年轻人?”林涛对着前排夏晓薇的背影,“姐姐,你帮我说句话嘛!”
夏晓薇:“你真的懂苗话?”
“姐姐,你也不相信我?撒谎是小狗……”
夏晓薇回身看向沈默:“林涛说的有道理,我们的确需要一个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