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刮,只是小了很多。
艾西瓦娅醒了,睁开眼,看到满天的星星,还有月亮。她想站起来,只是四肢松软,用不上力。一翻身,重重地摔下竹床。有点疼。艾西瓦娅艰难地站起来,看上去依然摇摇欲坠的样子。
台上,老酋长的尸体,索索的尸体。
台下,分不清谁是谁的尸体。
黎明的熹微让眼前的一切更加触目惊心。
艾西瓦娅抬眼,三块巨大的腊肉高高吊着,毫无生息。艾西瓦娅拖着疲惫的双腿踱下高台,叠加的尸体让她无处下脚。她无力去搬弄那些死肉,只是用脚稍微踢出一点缝隙不至于摔倒而已。
一根木杆,是阿月那根。
艾西瓦娅从一具尸体上抽刀,挥向木杆,砍断绳索。
突然的坠落让阿月尖叫不已,如果不是下面有众多的尸体,以面朝下的姿态摔下来,这一下就足够让阿月躺上半年。
艾西瓦娅艰难地割断阿月身上横七竖八的绳索,又走向另一根木杆,李畋那根。
“让我来!你会把他摔死的。”阿月抢过去,不是砍,而是解。解开之后慢慢地放松绳索。
李畋慢慢地被松下来,接着是高志华牧师。松绑。
在被吊了整整一夜之后,几个人疲惫之极。高志华牧师和阿月尚能勉强一动,而李畋似乎彻底瘫软。
高志华牧师对着艾西瓦娅说:“这是一个阴谋!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杀戮!这一切,你都知道――因为,这都是你,还有那个老酋长计划好的。”
“牧师,您在说什么?”李畋试图阻止高志华牧师的话。
高志华牧师挥手,此时,他的表现已经完全看不到一个牧师的贯常的冷静,甚至于有些粗鲁:“你别管!阿月,说给她听。”
阿月讶异地看着高志华牧师,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阿月!翻译!”高志华牧师的愤怒已经不加掩饰。
阿月从来没有见到过牧师发脾气,连忙翻译。
艾西瓦娅看着暴怒的高志华,很平静地说:“是的,这是一场预谋。老酋长早就想除掉索索,索索是个不安分的人,索索家族人丁过于兴旺,索索的势力越来越大。大到部落里的事情如果索索不同意那就没有办法去做。而索索居然想自己做酋长!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索索该死。老酋长一直在找机会,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直到你们被索索带到部落里,直到你……”她看着李畋,“直到你展示了自己的棋艺。老酋长才想到一个计策。”
“用你的死――是假死,来换索索的命?”高志华牧师追问。
“老酋长给我的曼陀罗酒是打了折扣的,那数量和浓度刚刚不足以要人性命。我的‘死’会让索索丧失警惕,老酋长会乘其不备杀掉他。杀死索索之后,我会神奇的复生――老酋长会解释成上天的旨意。然后……”
“然后你成为无可争辩的酋长。”
“是这样。这就是整个计划。”艾西瓦娅说。
“看吧!这就是你们计划的结果……”高志华牧师指着狼籍的尸体,“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成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计划中的事情。”艾西瓦娅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