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到囊占住所。
囊占将所需各种花草一一作了交待,特别叮咛:“野麻子花要多采些。”
何猛会意,囊占夫人所说的野麻子花就是曼陀罗花,野麻子是个很生僻的别名。
若干天之后。囊占的住处。
各种花花草草,各种瓶瓶罐罐。
囊占自顾自地忙碌着,调理着那些草汁花液。
刁派春百无聊赖却又不忍离去,视线追随者囊占的身影。做为孟连土司,刁派春并不缺乏女人。只是,此前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如此沉迷。因无聊之极,刁派春顺手拿起一只香瓶,欲嗅。
“别动!”囊占依然背对刁派春,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似的,“每一种香在没有调成之前都有可能是毒药。我已经失去了一个丈夫,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一股奇异的暖流迅速传递到刁派春的每一根神经末梢,如痴似呆地把香瓶放回原处。
“嗨!”囊占扭头,看着刁派春:“你给我的这些仆役我用不惯,把我原来在桂家时的那些旧仆役还给我。”
刁派春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宫里雁已经死了,我马上就要嫁给你。你还怕那十几个仆人造反?就算是他们想造反,十几个人里大半是女人,你把刀给她们她们也未必能拿得动。要么,就是不放心我……”
“夫人何出此言?我让他们过来就是。”刁派春连忙应承。
壬午年三月十五日,公元1762年4月8日,月圆之夜。
囊占的居所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流水的席面,一轮接着一轮。
刁派春和囊占披红挂绿,挨桌敬酒。
觥筹交错,杯盘狼藉。吆五喝六,酒气薰天。
十几个桂家部落的旧仆役来来回回地忙碌着。添菜,续酒。
一圈儿下来,那刁派春已经是满面红光:“不……不能再喝……喝了!春……春霄一刻值千金!喝……喝醉了……就干不成事儿了……”
“再喝最……后一杯!大土司今夜抱得美人归,大……大喜的日子,千杯不醉!”
“大土司不能再喝了!我来代饮可好?”囊占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刁派春。
部众起哄。“好!”“夫人请!”“夫人海量!”
囊占举杯,一饮而尽,且将空杯高举:“诸位请尽兴,我和大土司少陪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在新夫人囊占的搀扶下,刁派春面带微笑地走向囊占的卧室――那里已经被布置成洞房。
是夜,一切摆设都焕然一新。
神龛,香案,长命烛。
玉枕,纱橱,红罗帐。
刁派春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