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怎么说?”
奥利维尔笑眯眯的样子不用看也想象得出,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呃,怎么说呢,具体就是没有以前那些华丽而浮躁的形容词了。”
他们开始下楼,瑟瑞借着转角担忧地看向我。
“哦?那你是忘不了我那充满哲理和智慧的措词啦?”奥利维尔一副因被认可而高兴的样子,“要我开个头吗?”
瑟瑞忙打断清清嗓子准备开口的奥利维尔:“不用,千万,呃,我是说最好还是不要。”
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奥利维尔似怪非怪的说:“真是的,亏我灵感来了的说。”
我假装听着他俩的谈话,把手轻轻放在护手上,一步步走下,实际上几乎半边身子都靠手撑着。
是使剑的缘故吗,好像比以前强壮了,单手居然能勉强撑住。
不会影响手部线条吧?满是肌肉可不好看。
剑!
“我的剑呢?”我突然惊声叫道,之前瑟瑞让我根本忘了它的存在。
楼下两人显然被吓了一跳,瑟瑞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奥利维尔抬起头,有点奇怪的问:”不是一直摆在你床尾吗?
看了我一会,他又一脸恍然大悟的坏坏笑了。
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我还是走下楼梯。
丝丝香味在下楼的瞬间传来,让我想到了在瑟瑞家的日子。
伯母也总是不知什么时候早起,在厨房里笑着对我说:“还是一样早啊,小莉雅,再等会哟。”
但餐桌旁不是伯母那慈祥的微笑。
格乃父,戴眼镜的男人;十来岁可爱的小女孩;还有满头火般红发的女人,都注视着我们走进餐厅。
我不自觉的躲在瑟瑞背后
“咦?胖子呢?”奥利维尔一边坐下一边问,但他眼中明显只有面前的饭菜和那瓶红酒。
格乃父满是敌意的看着瑟瑞,回答:“厕所吧。”
瑟瑞同样不屑的看着他,一眼不发的帮我抽出靠背椅,再优雅体贴的帮我坐下,之后自己才在我左边的矮凳上坐好。
那模样,真像谣传的骑士。
那我呢,是他的公主?
我忙拿起备好的热毛巾擦脸,来掩盖昨天来那不断涌上的热流。
不过,瑟瑞和格乃父之间怎么了,满是敌意的样子。
“东方的习惯真特别,”奥利维尔嘟囔着用毛巾擦擦手“哎~多么希望吃一趟正统的愉快的西餐啊。”
“正统可以保证,但今天的晚餐不会愉快的。”突如其来的巨大影子越过我面前的桌布。
一个肥胖臃肿的男人在对面坐下,椅子没有发出我预想的‘吱吱’声。
细看去,他的椅子竟是铜的。
“难得你来一次奥利维尔,可惜今晚有很严肃的话题要谈。”男人用毛巾擦擦手,从兜中取出一块餐巾围上,“希望不会太影响你的胃口,还有尊敬的阿尔托莉雅小姐。”说着向我行了个礼,接着拿起了筷子。
奥利维尔已经自顾自的吃上了,看来没有什么可以影响他的胃口。
我也微微屈身向胖男人还了个礼。
“阿布尔巴伯伯,你没算上那位哥哥。”小女孩突然用可爱而略微稚嫩的童音开口。
她手直指向我身边安静坐着的瑟瑞。不过由于凳子太矮,瑟瑞坐着只露出半个头,被忽视也算情有可原。
阿布尔巴怔了一下,彬彬有礼的放下筷子道歉:“对不起瑟瑞,希望你好好享受晚餐,也希望东方食物合你胃口。”
瑟瑞很有礼貌的回答:“没关系,凑巧的是家母也是擅长东方式料理。所以,这顿晚餐只会让我倍感亲切。”
虽然平常很顽皮的样子,但瑟瑞家的家教可是一流。我自信我们可以应付一切场合。
因为伯母没有告诉我们那些所谓的繁文细则,她只是说:“孩子,出门在外,无论干什么,最先考虑的是你做的这件事会不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红发的女人柔柔的插嘴道:“真是有教养的孩子,你母亲一定非常伟大。”
“谢谢你,法约尔姐姐。”瑟瑞颔首道谢,眼里是自豪的光。
我相信,我眼里这时也是这样的光。
短暂的沉默。
说实话,晚餐相当不错。东方的烹饪手法和地道的香料深深的融进每道菜,虽然我谢绝了格乃父殷情的敬酒,但从奥利维尔脸上陶醉的表情可以推断出酒的价值。
可是晚餐中,稍远的菜几乎都是瑟瑞一手操办夹到我碗里。
虽然我的确有点力不从心,但在一桌人的目光,尤其是格乃父恶毒看着瑟瑞的眼光,和对面法约尔暧昧的微笑。
我几乎忘了任何应有的礼节,只顾闷头吃饭。
当然,没有一道菜我是真的尝了。
终于,晚餐在奇怪的气氛下接近尾声。
“那么。”格乃父开口打断谈话,同时斜了瑟瑞一眼,瑟瑞却好像没看到一样继续照顾着我。
“该言归正传了,“他转而看向小女孩,“伊莉亚,你回房去吧。”
“啊~”叫伊莉亚的小女孩皱着眉,“可是伊莉亚还没吃够呢。”
法约尔伸过身子,安慰道:“乖哦,伊莉亚,叔叔们有大人的话要说,阿姨晚上给你做蛋糕小人好吗?”
伊莉亚灿烂的笑了,无邪的说:“真的吗?那拉勾勾!”
法约尔伸出小拇指依言照办。
“拉勾勾,不说谎!”伊莉亚摇晃着手,立完了世上最单纯又最有效的誓言。
接着,伊莉亚跳下显得有点高的椅子,悠悠的跑上楼。
楼上传来她快乐的声音:“不说谎啊!”
法约尔抬头笑着喊道:“谁会骗我们可爱的小伊莉亚呢?”
银铃般的笑声随着门关上的声音消失。
法约尔缓缓垂下头,脸上的笑却渐渐变成忧伤,她难过的念着:“多么好的孩子,可惜····”
格乃父伸出手拍拍她的肩:“别难过了,法约尔,过去的改变不了,至少让我们改变未来吧。”
法约尔振作着坐直,擦干眼角隐约的泪光,有力的点头:“恩!”
“是吗,那我应该退席了。”整个晚宴中一言不发的眼睛男人礼貌的欠身离席,他应该就是瑟瑞口中的苏卡达纳吧。
所有人,除了仍在大快朵颐的奥利维尔外,都向他致意。
显然他仍有相当的地位。
“那么,瑟瑞和阿尔托莉雅小姐,虽然是家务事,但与你们有关。所以最好能听听,如何。”阿布尔巴很有礼貌的询问我的意见。
我看向瑟瑞,他点点头。
“那么,谢谢你们不介意,有任何不方便的话题,请直言,我们会离开的。”我回答。
阿布尔巴向我在堆满赘肉的脸上挤出了个三层的微笑,然后正色道:“那么,开始吧。”
所有人,呃,还是除了奥利维尔,都正式的坐着,满脸严肃。
格乃父沉重的开口:“虽然不敢相信,但,就在我们之中,有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