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张和祥在想怎么样才能叫童小娣理解眼前这件事的严重性。他很清楚,如果不能在童小娣这里就这件事刹住车,林大伟不会轻饶他。要是,他和童小娣没有这种他希望进一步发展的关系,他也不会这么为难。童小娣其实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小女子,生性羞涩,也不好惹事生非。他把来春风的事说给童小娣听是有目的的,他没有想到童小娣也会把这事说给别人听。这种事,不好乱说。正是因为这种不好乱说的事有一种特别的气息特别的味道在里面,他才会把躺在床上竖起耳朵听来的私密事说给童小娣听,不仅仅是讨好。
男女关系能够撬动许多事。童小娣眼看就要转正,也只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张和祥不想身边的这个徒弟在转正后成为其他男人的目标。他要和童小娣谈情说爱,最后娶上做老婆,为他生儿子。张和祥多次在梦中对童小娣说了喜欢说了爱,可是要在真实生活中开口说出这些,说出第一声前,要有些作料才好,得让童小娣从中吃出味道才好敞开胃口。对于张和祥来说,来春风适时地为他提供了这种作料,他是怀着紧张的心情把偷听来的事说给童小娣听。没有想到,童小娣把这种极度私密的事又说给了别人听。看来,这事说给童小娣听是说对了,她对这种事也是很感兴趣,只是,只是在心里回味的事不应该再说给别人听,才是。
张和祥从女工宿舍叫出了童小娣,问她就来春风的事,告诉了几个人。童小娣说她也只是告诉彭佳玲一个人。
“你知道彭佳玲告诉了几个人?”
“没有问。”
“你回去问一下,叫她找知道这事的人说一说,不要再传了。”
“这事,你说是真的。是真的,为什么不能说?”
“林大伟不让我说。刚才,他为这事,跟我发火了。因为,我最相信你,跟你是无话不谈,跟你说话,什么底水也不留的。每次跟你说话,可以说是掏了心窝子说话的。我把你当成我最亲的人,才把这种话告诉你的。”
张和祥说出这番话中最后的一句后,神情有点紧张地望着对方,以为童小娣会有什么不同的表情,也许是骂他,也许是会心一笑。他希望是会心一笑。结果,童小娣没有听明白似的,对这后一句话没有反应。
童小娣说:“我也是跟彭佳玲最要好了,也就把个事说给她听了。林大伟也真是,这又不是他的事,干吗要管这许多。”
“林大伟就是这种人,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不过呢,想想,这事,说出去,真的是对来春风不好。”
“不好的事,他干吗要做?做了,就别怕别人来说。”
张和祥觉得要把心里的话说得直白一些,再不趁着这个话头说,以后,不一定有这么好的借口,于是突然地笑了一笑说:“我俩,才不会像他们那样傻呢。”
“我俩?”童小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我俩,什么事?”
张和祥不知如何往下说了,用手在头发上挠着,笑,笑得诗情画意的样子。童小娣突然地明白过来,低下了头,脸上有了羞涩的表情。
师徒俩在一起相处也有近两年了,再有一个多星期,童小娣就要转正。童小娣越来越感觉到师傅对她的意思,只是不太懂这个意思中的全部内容,或者说这个意思会演绎出什么来。两个人很能说得来,天天在一块,为工作也是有说不完的话。工作中,张和祥对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种严厉,现在多多的是在呵护,不少事上只要张和祥手上闲着就帮着做了。童小娣能够感觉出师傅的这种奉献是为了什么。她在心里有些不安,又有些甜蜜的激动。
张和祥那天把来春风和简素云的事跟她说时,她听得脸上火辣辣的一阵阵地红。当时,她心里是想开口叫张和祥不要把那种事往下说了,可又拒绝不了那种事上的新奇。自从张和祥和她说了来春风和简素云的事后,她可是一晚上没有睡好觉。后来,她总是觉得师傅看她的目光中越来越多的暧昧,渐渐地也就回味出一些滋味,这种滋味成了一个美好的感觉好像是条潜伏在心底的馋虫,冬眠后遇上春天觉醒过来。她的心里也有那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闪呀、闪地,忽闪、忽闪地,弄得身上时不时有了些发躁。尤其是他俩单独相处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