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夜放寝宫里。牧雪和东风夜放相对而坐,他们的面前,摆放着美味佳肴,可牧雪却没有一点胃口。
东风夜放斟满美酒,牧雪不肯举杯,他也不强求。喝下杯中佳酿,看着没好脸色的牧雪,懒散地说:“你这样的表情让我怀疑你的诚意。看来你和逍遥子的交情并不怎么好!我还是叫吴辽重新给他们安排牢房吧。”
“不要!”牧雪慌忙按住东风夜放的手。东风夜放看着牧雪,这是牧雪阔别十五年第一次主动搭上他的手。十五年前,他们还是小孩子时,他还无权无势被东风吹尘欺负的时候,是牧雪拉住他的手,告诉他要坚强。
看着牧雪,回想往事,东风夜放索性将酒壶端起仰头而尽。
“你不要哭,也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你就是你,你要相信你是最强的。”牧雪稚嫩可爱的童声在东风夜放耳畔响起。那时候,她拉着他的手,将他从泥泞中拉起,把自己的小手绢拿出给他擦身上的湿泥。东风夜放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从那天开始,他就将牧雪放入他的心底,他发誓以后要保护她,要给她幸福,不让她被别人欺负,她一直就是他的梦。
原本还憎恨着东风夜放的牧雪,突然,她看到东风夜放的眼角流出两行清泪,啪啪地滴在她的手背上,也滴在了她的心里。他的眼泪是为她而流吗?牧雪慌忙否定自己的想法,同时抽回自己的手。
手背的温度忽然没有了,东风夜放回过神来,轻轻擦掉眼角的泪水,自嘲地说道:“你可以尽情的嘲笑我,在你面前,我觉得自己是世上最软弱最没用的男人!”
“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牧雪小心翼翼。
“你说。”东风夜放收起他的脆弱,或许他不应该在牧雪面前表现出他脆弱的一面。
“你强留我在你身边只是为了报复吹尘吗?”
东风夜放看着牧雪,良久,他才回道:“如果只是为了报复东风吹尘,当初我抓住他时大可杀了他,可是我没有。在你们俗世的眼光里,我东风夜放是个心狠手辣,连自己亲弟弟都不放过的坏蛋!”
“难道不是?你为夺权,虽然没有杀吹尘,可是你将他打得半死,只剩一口气,难道你还觉得你很仁慈?”
“你知道什么?想当年,他是怎么对我的?骂我是野种也就算了,还欺负我娘,我娘虽然出生侍婢,但她毕竟服侍过东风觉,也算得上是半个妻子吧!他可以骂我欺负我,就是不可以欺负我娘!我现在对他的只是他当年对我的十分之一!你只看到他的伤痕,你有没有看到我身上被他凌虐过的伤痕?我身上的伤、心里的伤是他现在经历的好万倍!为什么在你看来只有我有错?我有什么错?我称帝,只是想让这帝国存于天地之间,我只是想证明我是最强的,在我的统治下不会让弱者受到欺负,我只是想把我统治的国家变得更强大,我有什么错?我做一件事你们就认为我狠毒,东风吹尘和他的父亲东风觉做过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们怎么就看不见?难道就因为我出生卑微,你们就可以如此看不起我吗?”东风夜放怒吼道。
牧雪不说话,难道对东风夜放的成见是来自他的出生吗?自己何时也变得这般庸俗?望着愤怒的东风夜放,她想着说两句安慰他的话,可是,话头梗在喉咙处,却始终说不出半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