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千言曾经当过黑社会的混混,对那些人可以说是很了解,他们的确是干了许多坏事,比如说收保护费,依靠武力来垄断一条街的酒水供应或是车运线路,也打死过人,也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但他们对自己的兄弟却很是仗义,对内部却很讲奉献,组织也非常的严密。
在组织纪律这一点上,几乎与军队没有很大的差别,不同的是军队是为了祖国的利益,而黑社会是为了自己社团的利益。
军队自然是高尚的,从某个角度来说,黑社会也不能说是低下,只不过对社会对国家起到了一定程度的坏作用而已。
云翔提的这个建议,对国家来说的确是一举两得。
唯一不利的一点就是这些黑社会的渣子都是不羁的野马很难驯服,这是云翔最为担心的一点,关于这一点,姜千言却不这么看。
“我不担心他们驯不服,我担心他们上了战场失去了男子汉的野性?走,我们去会会这个忠义伯!”
忠义伯据说已年过六十,掌控这忠义帮已经三十余了,可以说在忠义帮内,他的话就是皇帝的圣旨,没有人胆敢违背。
为了安全,姜千言、奥多音、云翔、韦团长四人又带上了侦察连的十几个精干的士兵,士兵们将折叠冲锋弩皆藏在衣服内,外面换了黑社会那样的黑衣黑裤,一行人跟着姜千言出了门。
龙城是德辉南部最为繁华的城市之一,到处都是车水马龙、霓虹闪亮,高楼大厦林立,一家家歌舞厅、夜总会、练歌房夹杂其间,里面灯红酒绿。
奥多音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虽说他曾经在远京呆过,远京也是国际性的大都市,但远京人民还是相当的保守,这些什么足疗店、夜总会的一率禁止,那里人民的衣服还是德辉上个世纪的样式,哪像这里露肩装、露背装、露脐装屡见不鲜,把奥多音的马眼都看直了,眼睁睁的跟在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后面就往人家足疗里钻,云翔赶紧将他拉了出来:“出……出来,你进去干什么?你也想去足疗足疗,你这马蹄子恐怕人家不侍候你吧?”
被败坏了好事的奥多音这个怒啊:“什么不侍候我?大爷有钱,有钱的就是上帝,不侍候我就是种族歧视,我去告他!”
“告?你上哪告呀?你这马蹄子是加铁掌了,难不成想让人家给你钉个铁掌不成?钉铁掌应该去铁铺,却不是来这里!”
“来这里怎么不成?我不钉掌,洗洗脚还不行吗?你看,师长都进去了,干嘛不让我进去?”
云翔一回头,果然看到姜千言已经当先施施然的向里走去,手里还摇着一把扇子,像个很是有钱的少爷。
正事要紧,云翔赶紧甩了奥多音,紧跟上去,却要奥多音留在外面,奥多音哪里肯干,扯着嗓子喊:“你不让我进去,我就把你们的事都抖露出来!”
云翔赶紧捂住了他的破嘴,彻底的让他打败了。
姜千言摇着扇子和韦团长并肩往里走去,后面一群黑衣人护卫,早有两人自动的替他俩挑起了门帘,一个肥胖的抹着艳红嘴唇的欧巴桑迎了出来,上下打量了韦团长和姜千言一脸,立即换上了一幅喜色。
这些欧巴桑见识的人多了,来的是什么人,只一眼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眼见韦团长韦大勇一身肌肉,面目凶恶,直如凶神恶煞一般,一看就知道是个混黑道的主儿。
而旁边的姜千言,身材高挑精瘦,精神内敛,偶尔一睁眼则神气逼人,一身黑衣连个折都没有,一看就知是用最高档的料子做成,这样的人不是哪家的阔少,就是哪个帮派的头领,这可是惹不起的人物。
再看看后面跟着的那些帮众,一个个如虎似狼,一看就知是打架成性的亡命之徒,这种人最是杀人不眨眼的。
这欧巴桑的心里就是“嘎登”一下子,心说:“这是哪个帮的?忠义帮?猛虎帮?青龙会?三合社?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当即满着堆着笑,向姜千言贴了过去,看起来仿佛这个人年轻一些,体格稍逊一点,应该容易说话:“哟,这是哪阵风把大少爷给吹来了?来,来,快请屋里坐,不知你是要洗脚呢?还是要些别的服务?”
姜千言只觉的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鼻孔,令人闻之欲呕,心说这欧巴桑身上味怎么这么难闻,偏偏还弄的这么冲,他忍耐不住,不由的冲着旁边大吐特吐起来。
这时,奥多音挤了过来,伸出手来轻佻一挑欧巴桑的那肥肥的下巴,笑道:“哟,妈妈这身材真是一级棒呀!不知道今晚可不可以陪陪在下呢?在下别的没有,这金币嘛倒是多的是!”
说着,奥多音掏了四五个金币出来,在手中连环的扔起又接住,金币相碰发出“丁当”的响声,那欧巴桑的脸色立即变了,一脸警惕的模样彻底的消失了,两眼都眯成了一条缝,紧紧盯着那起落的金币,身子也向着奥多音靠了过来,仿佛这金币的颜色是最美的颜色,这金币碰撞的声音是天下最美的声音。
原来,刚才那句话是这欧巴桑来探明众人来意的,如果来意不对,立即采取措施,或是通知里面的人,或是立即叫来自己的人,又或是变成一本正经的生意。
奥多音的大手在那肥肉最多的地方捏了两巴,色迷迷道:“洗脚嘛就不必了,当然是要一些特别的服务,我知道整个龙城就你这个地方儿最好?”
说话间,奥多音早半搂着那欧巴桑走到了里边。
云翔在后面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向姜千言赞道:“没想到老奥还有这一手,厉害,厉害。上学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
姜千言却是在北济州就知道了他的脾性,听这奥多音说话的语调实在是淫*荡不堪,不由的在后,恨恨道:“淫*荡啊,真淫*荡!”
一句话倒把云翔给逗笑了:“来这种地方不淫*荡行吗?”
说完,云翔一边高唱着“谁淫*荡啊,我淫*荡,谁淫*荡啊,你淫*荡”,一边扭着屁股跟着走了进去。
“骚,太骚!”姜千言在后狠狠的吐了一口,也跟了进去。
虽然姜千言早就知道这忠义伯最喜欢就是这里,十天里九天会在这里过夜,这一点毫不奇怪,最了解的往往不是自己内部人,而是敌人,但姜千言一次也没有来过这里。
这“梦幻足疗店”外表看上去很是普通,但进到里面,穿过大厅之后又有一道小门,过了小门是一道楼梯,上了两层眼前豁然开朗,仿若宫殿,每一样家居摆设皆是名牌,其中还有不少价值连城的古董,整个色调为粉红,又温馨又暧昧。
说起来,也幸亏有这奥多音在,否则能不能进到这里间还是个问题。
而奥多音这个老手则早叫了一堆小姐出来,莺莺燕燕的站了一大长串,高矮胖瘦皆有,让菜一样的任人挑选。
奥多音指指这个,点点那个,不时的让这个转个圈,让那个跳个舞,还与云翔调笑两句,两人嘻嘻哈哈,其乐无比,姜千言坐在一边,插不上话,深感无力,暗思:这一方面还得加强练习。
奥多音又从姜千言要了一袋的金币,一个个的抛着,忽然间面色一变,向着欧巴桑冷笑道:“哼哼,我说妈妈,不是我说你,你当我们是什么人了?雏儿不成?尽拿这些货色来搪塞我们,以为我们就没见过姐儿?”
奥多音刚才还是喜笑连连,此时脸一变竟是冷过寒霜,这变脸之快令姜千言也是惊讶不已,心说,这家伙不去演戏,实在是太过屈才。
那欧巴桑自然也没料到奥多音会忽然发怒,不由的结结巴巴起来:“这个……那个……”
奥多音乘势打铁:“我说妈妈,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把那最好的拿出来,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这里的头牌?”
奥多音这话说的非常艺术,实际上他真不知道这里的头牌,不过但凡是个这样的店都会有一个头牌,尤其是这样火的一个,奥多音观察了一阵子,这些里边根本没有什么出色的人物,出色的人物这欧巴桑都得毕恭毕敬的像摇财树一样的供着,于是奥多音才敢这么说。
果然,一下子将这欧巴桑打蒙了,她结结巴巴的道:“有,这个有是有?不过,她现在正在陪……陪客哪!”
“陪客?哪个客比我们还尊贵?”奥多音乘热打铁,“不要看不起我们,就算是这龙城的一把手在我们眼里也是屁都不值。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以为我们没钱,是吧?”
奥多音刚袋子里的金币全倒在了桌上,丁当作响,黄橙橙一片,所有女子的眼立即眯了起来。
奥多音继续冷冷的道:“我说妈妈,我想你们还不知道我们的来头吧?这位……”
奥多音一指姜千言:“这位的舅舅是这龙泽省治安委员会的委员长柳一刀,只要动动嘴皮子,我想你这店恐怕就……”
奥多音这一招明显的叫作“威逼利诱”,不怕你不从。
“柳一刀”的大名那是无不知,无人不晓,还有一个外号叫作“地底一尺”,所过之处连地皮都削去一层,可见其功力如何深厚。
眼见这马人谈起柳一刀如此之熟,那欧巴桑望向姜千言的眼光不由的充满了恐惧,心里在暗自衡量,到底得罪哪一头合适。
这时,奥多音的语气又缓和了下来:“我说妈妈,你也不用为难,你只要把那姐儿叫出来让我们看一眼,我们就走,大不了明天再来嘛,又不会耽搁你什么?”
奥多音这么一说,那欧巴桑自然有了选择,当即答应:“好,好,好,我去叫,你们稍等!”
过了一会儿,突然间一个威严中略带愤怒的声音传了下来:“是哪位贵客,要见我的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