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春夜,江南的春雨密如离愁。
春已暮,夜色却刚起,远在异乡的离人也许还在黄昏之中怀念着这千条万缕永远剪不断的烟霞雨丝,城里的人都已西窗剪烛却话巴山了,唯有一条泥泞满途的窄巷里,居然有一盏昏灯在雨中摇曳。
一盏已经被烟火熏黄了的风灯,挑在一个简陋的竹棚下,照亮了一个小小的卖泥塑的摊,几尊歪歪斜斜的已被雨水侵蚀变形的泥人和两个愁苦的人。
卖泥塑是爷女俩,爷爷的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想不到就在这时候,窄巷里居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居然有个乞丐背着个姑娘冒着斜风细雨踽踽行来,气喘虚虚明显的体力不支。只是背上的女子脸色苍白在昏灯下看来仿佛受伤不轻,看来应该躺在床上盖着锦被吃药的好好休养。
但是他却来到泥塑摊前,看着老板道:“爷爷,我要买泥塑,男女各一个。”
这人当然就是被‘逍遥阁’追杀的龙一飞和稚凤了。在‘逍遥阁’一路追杀,好容易逃进城的他这时候居然要买玩具。
爷爷老板和孙女童工都忍不住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客官要什么样的泥塑?”
虽然看起来只有有十二三岁,身材很是傲人的童工孙女无理地道:“爷爷不要卖他!我们什么泥人也不卖了!”
“为什么!”爷爷老板咋巴了下旱烟,奇怪的问道。
“买了他两个泥人,我们也许就要改行了!”童工孙女道。
“怎么说呢?”要不是知道这两人的身份,后有追兵的他那还有心情听这黄毛丫头叽歪的。
“说书的说猪无能辈媳妇,是为了躲避孙猴子的追捕。现在你一个叫花子辈这位姑娘,莫不是也遇到了什么麻烦。”童工孙女道。
龙一飞沉默了。这女孩人虽小说起话分析起道理来却无人能反驳。
“小红啊!你说得不错,可怎么个天气好容易来了个顾客,你叫我赶走可不好了!咱爷女俩今天还没有卖出去一个呢?”爷爷老板继续砸巴着他的旱烟道。
“哼!要卖,你卖好了!我到要看看他有没有本事买得起!”小红道。
“客官!你要什么客官要什么样的泥塑?”
“我不要富贵的泥塑,也不要权势的泥塑。”龙一飞喜道,“我要一尊叫花子般的泥塑、一尊百花从中一仙子的泥塑。”
“他不是来买泥塑的,他是来找麻烦的。”童工孙女急喝道,她可听出了龙一飞的来历和他背上女子的来历。就因为这样她才更不想爷爷插手。
可是这爷爷老板却连一点惊奇的表情都没有,只淡淡的问:“你觉得你买得起么?”
“我试试,”龙一飞淡淡的道,“我试试看。”
忽然间,盲光一闪,已有一根七尺碧玉色的棍毒蛇般自龙一飞手边刺出,毒蛇般向这个神情木讷的抽着旱烟的爷爷老板的心口上刺了过去,出手比毒蛇更快,更毒。
爷爷老板身子平转,将一烟杆当作了点穴橛,斜点龙一飞的肩井穴。
龙一飞的手腕一抖,盲光更厉,棍尖已刺在泥摊老板的心口上,却发出了“叮”的一声响,就好像刺在一块铁板上。
盲光再一闪,打狗棍已撤回,龙一飞居然不再追杀,只是用一种很平静的态度看着这泥摊的老板。
小红却笑了,一张青春的脸上,一笑起来居然就露出很动人的媚态。
“好,好棍法。”她搬开摊旁的椅子再摊柜里捣腾着,道:“请坐,我这就给你做。”
龙一飞轻轻将稚凤放下,默默的坐在稚凤旁边,一手抵于稚凤的脊泉穴为稚凤疗着伤。
在这条陋巷里的这个小小的摊上,在这个雨水的夜晚居然还有人卖泥塑的,本已是怪异,居然还有人买买的人居然不是小孩,而且还不只一个人来买。
龙一飞刚坐下第二个人就来了,不不是一个而是数十个,领头的是个看来很规矩的年轻人,也要泥人,也是要“我要一尊叫花子般的泥塑、一尊百花从中一仙子的泥塑。”
正在捏泥塑的小红问道:“有没有本事能买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