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离乌镇数百里的地山涧边坐落着一栋豪华的小宅。
那就是潇逸楼。
今天是元宵佳节,初阳的日光很是慵懒,而这小楼的主人——潇十八却聚精会神的做着一件本不会是他该做的事。他居然在晒茶,还是亲自在劳动。
“对于晒茶而言,今天的天气是最好不过了。太阳不大也不小,天空呈浅浅均匀的蓝,透过云层所投射下的光和热,不但烘得人畅暖,也让筛子里的茶箐逐渐卷缩干萎,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潇十八那喃喃地道,“如没有这般日头,晚上岂不是要代慢贵客了!”
午后,火头炽烈,太阳向地面张开血盆大口。远望潇逸楼附近,地气蒸腾,寥无人声,寂静中透着诡异。山丘的另一边,聚集了千军万马。甲在烈日下反射出炫目的光芒,众人屏息静气,无人敢发一言。他们不是蓄势作战,而是凝神贯注。他们在等待,等待命令。
这就是文明以旧的戚家军——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只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倭寇趁我大明举国欢庆之机,再次来犯。
蓦地,一高大人影策马出林,沙尘飞扬蔽日。因为背着光影,以致看得并不真切。只见那匹黝黑骏马,桀骜不驯,昂首飞足,尖嘶狂啸,企图将背上的人给抛掷下来。那一身戎装,头戴翠玉冕冠的,正是大将军戚继光。他牵扯着鬃毛,力夹马肚,发动狂奔,漫山遍野,纵情驰骋,骠悍不羁的黑马,无法可施,唯有驯服。四野尽是喝采,戚家军旗被高高扬摆。他,戚继光,人与马豪气干云地傲立着。
戚将军居然亲自带兵前来,目非此次前来的居然是自伊贺申二后的倭寇首领——服部三藏。
“停!”戚继光这时突然挥手制址了队伍的前进。
“将军,你真的要只身前去会那个人!”副将担心道。
“秦石将军,你跟随我多少年了!”戚继光被这一路上在耳边唧唧嗡嗡的副手烦死了。虽然他知道他也是好心担心自己的安慰。突然问出了个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的话。
“自将军挂帅平寇开始,末将就更随将军了!”秦石道。
“我问你跟随我多少年了?”戚继光再次问道。
“五年!”秦石道,“可是将军!”
“五年!那你更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了,我说的话几时更该过!”戚继光道。
“这抹将知道,只是这次!”秦石还是担心道。明知道不可能劝戚继光改变主意,但他还是想做最后的劝说。
“秦石何在!”戚继光再了解不过这个跟随自己数载的副将了,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坏事的。
“末将在!”秦石心里很明白戚继光这样做是想让自己不再多言,心里虽有不满,但军命他不得不尊重。
“本帅命你,带人再此等候。没有见到本帅出来,不得擅自离开!”戚继光来了招狠的,道。
“末将领命!”秦石极不情愿的领命道。
后悔,往往是来不及的时候才会发生。潇十八此刻的心情,就是后悔两个字。自派出逍遥阁的杀手追杀唯君的那一刻起,他就后悔了。虽然他很明白自己派出的那些人根本就伤不了唯君分毫,但他还是后悔了。
后悔,自己利用兄弟的感情来达到自己所要的目的。这样与当初的南宫笑争夺南宫家家主的身份时用的手段是何其相似。
戚继光今天要来,这是他早已知道的。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他来了却真的将自己带入了这圈套里。
潇逸楼的小筑里。戚继光与潇十八与密谈了数小时了。从午后直到黄昏。等候在潇逸楼数十里外的戚家军已是担心不已,碍于令法军令,只有苦苦等侯。
“诸将说封候,短笛长歌独倚楼。潇老弟真的不愿意答应在下刚才的条件!”戚继光知道时间已晚,但他还是想劝说他支持这次的改政变法。
戚继光之所以,选择潇十八原因有三。第一,潇十八本就是江浙一带的南宫世家的后人,多多沙少对江浙这带的地主副商有一定的控制力。第二,根据锦衣卫秘密调查,潇十八暗中培养这一批杀手,准备趁这次改政变法之际,从中生事引起南宫笑与朝廷的不和,而夺会南宫家家主这位。第三,着也就是戚继光明知道要潇十八合作很难,说不定还有危险的情况下,还敢亲自前来当说客的原因。那就是他凭借这自己与唯君的这点关系,他知道只要搬出唯君一定可以说服潇十八来趟这趟水,就算不行,他也不再会暗中生事。当然,前提是要说服唯君。这戚继光对张阁老有绝对的信心,所以他在这么急急的赶到潇逸楼来。
“不是草民不愿帮,只是草民只一浪子而已,一无权势二无金钱,实在是有心无了!”潇十八推脱道。
“都说这么久了,潇兄弟还不了解在下的诚意么。”戚继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