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精灵在所有精灵中是最严肃的,有时在必要性的指导下,显得近乎无情,与其他精灵族一样,翼精灵崇尚美,创造力,还有大自然,但对他们来说,最大的乐趣无疑在飞行。即使不在天空中翱翔,他们也总是双眼望着远方。恰恰与他们对无限天空的热爱相应,翼精灵不喜欢处于狭小的空间中,此时他们会遭受幽闭恐怖症的折磨。身体描述:
翼精灵优雅且极其迷人,身高和人类差不多,不过甚至要比他们陆地上的精灵亲戚们要更加纤瘦。他们的面部更加轮廓分明,也更有棱角一些,他们的眼睛要更大,有金色,天蓝色,翠绿色,或是鲜艳的褐色的眸子。中空的骨骼使他们能飞,但同时也使他们脆弱,但他们的胸部和肩膀都很强壮,能扇动他们华丽的巨翅。他们的羽毛通常是纯白色,也有黑色或灰色,他们的头发往往是白色或是黑色,偶尔也会有金黄或银白色。和其他精灵族一样,他们面部和身体上都没有毛。他们喜欢式样简单而且宽松的衣服,这样不会妨碍他们的翅膀,一般是浅白色,灰色,或是银白。翼精灵比其他种类的精灵寿命要短,五十岁左右成年,很少超过三百岁。和其他精灵一样,翼精灵不需要睡眠,每天有四小时处于冥想的出神状态作为代替。
与其他种族关系:
虽然翼精灵的超然态度甚至使他精灵族吃惊,但他们很少会表现出其他精灵族常有的傲慢与自以为是,他们怜悯所有不具备飞行能力的种族。他们和其他种族交往很少,仅同附近的精灵族保持着友好而简略的交往。对于无法飞行的同胞,他们保持着最深的怜悯,不管是因为后天受的伤,疾病,还是出生时即有的不幸。但无翅或是不能飞的翼精灵们却无法接受这种同情,通常会离开家乡,或是最终死于绝望。
阵营:
同其他精灵族一样,翼精灵重视自由,倾向于混乱状态的各种优雅方面,虽然不如他们居于地上的亲戚们那样的尊敬所有的生命,但一般态度仍是友好的。
宗教
翼精灵是虔诚的种族,但他们最敬拜的神不是柯瑞隆拉瑞斯安(corellonlarethian),而是艾吉尔菲娜亚(aerdriefaenya),掌管天空,气候和鸟类的有翼精灵女神。虽然没人知道他们真正的来源,但翼精灵坚信由于菲娜亚女神的帮助他们才得以幸存至今,他们是最受她宠爱的子孙。有些翼精灵甚至相信他们是最初的精灵族,然而据大多数的翼精灵贤人推测,是假艾吉尔菲娜亚之手才使他们能和心爱的巨鹰合为一体。
语言
翼精灵的语言轻快流畅,和其他精灵族使用的是同一种语言,但有些甚至在这种语言的基础上发明出了一种相当复杂的手语。许多翼精灵认为会说阿若安语——鸟类的通用语言是一种荣耀,还有少数人会讲一点临近居民语言。
名字:
翼精灵进入成年时,会为自己选一个名字,但特别亲近的朋友之间仍可以用“幼名”称呼。家族的名誉对翼精灵来说至关重要,而家族的世系能追朔到无数个世纪之前,为当初的选择奋斗。
物种神话[精灵]有关精灵的历史记录
在爱尔兰最古老的传奇故事和浪漫文学中提到的极早期的居民被称作图尔斯人是闻名遐迩的魔术师部族。传说这个原始部族在战争中曾被盖尔人和凯尔特人击败并被剥夺财产。图尔斯部族享有魔术师或精灵的盛名,他们隐匿而神秘的生活方式似乎使他们的征服者印象十分深刻,深信不疑他们是超自然的生命。
爱尔兰的早期信仰认为自从图尔斯部族被击败后,他们潜入地下成为精灵。每个精灵以坟墓所在地为中心,统治属于自己的一方领土,方式和地上世界里的族长统治一样。据说,被打败的图尔斯人逃到古墓中避难。渐渐地这些古墓被视为通向地下王国的入口,那里有无尽的光辉和喜悦。这些精灵们过着一种无忧无虑,脱离生死的生活。早期爱尔兰小说家的作品表明对古墓部族的记忆不只是对神话人物的异想天开,而是真实的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一个群体。我们看到对于古墓居者或仙人的人种学特点的记录尽管零散,但很明确,就象古老的凯尔特神话传说中提到的那样。它们的记录被后代人口相传直至今日的民间传说所证实。
在后一类的精灵传说中,这些精灵总是被描述成住在青山绿林之间的土堆中。当他们的“房子”被人踩到时,他们甚至会现身出来探头张望。而且会表现出人类的“感恩戴德”或者是“以牙还牙”来。这些精灵大部分身材极其矮小,男性只有4英尺,而女性则更加矮小。他们通常穿着绿色衣服,男性有时带着圆锥型的小红帽。这些精灵喜好表现奢侈,穿着往往华丽庸俗。一般认为他们使用石箭,凭手艺过活,在铁匠和纺织方面尤其出色。他们善用锤子和铁砧,但让人不解的是,他们虽然有极佳的纺织技术,却不得不靠偷窃羊毛和借用织布机来工作。事实上,这些精灵常常会小偷小摸,具有一些品质上的微小劣迹。
这些描述的统一性,让人不得不相信这些精灵存在的真实性。一位非常着名的英国学者说他“完全相信他们的存在,他们是身材比凯而特人更加矮小的一个种族。他们遍布英国”。但是这些学者都从人种学和考古学的角度来研究这些传说中的精灵。有些学者将他们和一个非雅利安的人种联系起来。这个种族也是身材非常矮小,懂得纺织工艺和制造工具。
而且他们相信死后会在“坟墓”中过着同样快乐的生活。
通过建立这种精灵和古代“侏儒族”的联系,比方说身材上,地理分布上,手工艺水平上,这些学者(比如说坎贝尔)最后得出结论是:“有更多理由相信这些精灵是真实的人类,而并非‘纯粹的凭空想象’。他们的存在也非常真实和具体,而并非人们所说的忽隐忽现,难以触及的精灵。”
从实证科学的出发点,这些学者得出以上的观点也是在情理之中了。他们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资料的不充分”,在这种不充分的前提下,用现代科学的思维方法得出“科学的结论”只能说服“现代科学的头脑”,却未必能达到真正正确的答案。这些精灵的资料大多来自民间的传说,这些传说几乎都是通过囗头言语流传下来的,时间一长,被不同的有着不同叙述习惯,不同记忆能力的人可能根据自己的想象添加了人能够理解的东西在里面。根据这些可能和原来情况面目全非的传说,自然很难归纳出真正的具有本来面目的事实来。
从这些传说看来,“精灵”确实存在于世间。他们很可能是和人同等层次的,或是略高于人这个层次的一层生命。
为支持关于精灵与英国当地土著人相关的某些说法,素来被认为有力的证据是在土著人的主要生存地(爱尔兰、威尔士及苏格兰高地)等群岛的某些特殊地带,人们普遍相信的神话故事的主人公大多都是些邪恶之徒,他们伤害牲畜,让孩童沾染疾病等。同时,据说此地以神话人物来消灾解难相当普遍。正如也有很多以储存些小的子弹、雷石或用赞美的善意的词汇来形容那些“好人”来驱邪的。除此之外,目前情况很难保证精灵与土著人有直接联系。任何想找到二者间直接关系的努力无论如何都是徒劳的——一来是由于作为纯种民族的当地土著人已绝迹。
多年来,拉普兰人相信在深山中住着一种他们称作圣沃维(saivo-vare)的精灵。这种精灵和他们十分相似,从事相同的劳作、饲养同样的牲畜。不同的是这些精灵达到了比较完美的程度,而且生活幸福。他们华丽奢侈,精通魔法。相对而言,拉普兰人认为自己穷困潦倒,命运卑微,需要他人的指引和帮助。
一些拉普兰人有着和这些精灵接触的经历,他们受到精灵的盛情款待,和他们饮酒、歌舞作乐。有人甚至和精灵相聚几周之久,真实地见到了传说中的人物,并接收了他们的劝告与训诫。
当拉普兰人长到成年时,他便会迫不及待地希望拥有那些山林,以便得到那些精灵的保护和帮助。他们用原始的石头、木头标记了精灵可能居住的地方,使之成为圣地。逢年过节、或灾难降临时,他们就会举行仪式,身着盛装,贡献祭品,崇拜或乞求精灵庇佑。这些标记或“圣地”随处可见,也有人认为这些圣沃维的精灵并非神圣,只是拉普兰人经过美化后的祖先。现在学者大多也怀疑这些神话传说只是代表了对上代或是古代人种的编造美化。但是他们苦于两方面都找不到充分的证据——既没有令人十分信服的证据表明这些传说中的精灵纯属杜撰,亦不能说服这些精灵确实存在。但是,通过考古和与其它事件的比较,他们还是倾向于认为这些传说只是人与自然的对抗中,凭空产生的。不过,这些学者同时承认手头的大量资料也表明了古代的拉普兰人和这些英国精灵并不属同宗。
我们在那些流传已久的神话故事中所见到的,大都是真实的。但是,现在人根据这些故事也凭空创造出不少。现在人就觉得真假难辩,所谓现代人的思维就会迫使人证明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宇宙空间复杂无比,在另外的空间中,或在这个空间但比人略高一个层次的生命,都能展现出在人类看来高不可测的神奇本领来。
就以上所说的神话传说来看,那些精灵或仙人的层次也很是有限,有一部分甚至是邪的生命,于是它们会表现出有些传说中所说的“劣迹”来。也因为它们的层次相对低,才会时常在人前显现,参与到人类的事情中来。而高层次真正的神,常人几乎不可能见得到的。
绿精灵(gree
我想诸位都已经注意到有人正在看着我们了。是的,就是左上方那位从枝叶间探出头,脸上被树叶覆盖,嘴里生长出枝条的先生,他就是我将要为大家介绍的绿精灵。您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呃,恕我冒昧,您的眼睛是不是……哦,您是说除了这张脸?嗯,我不得不说您的思维十分敏锐,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您这个问题也正是现在众多神话学家、民俗学家研究的重要课题之一。不过到现在也没人准确说出绿精灵的样貌——除了这张脸。
稍微翻看一下资料,我们就会发现,这枝叶覆盖的脸是凯尔特文化的重要象征之一,经常出现在他们寺庙和墓碑的图案中。尽管如此,但这位远古精灵并不是专属于凯尔特传说的,他的足迹可谓遍布世界。在印度宗教中他被简单的称为“绿物”,在古巴比伦他的名字是“塔木兹”,在欧洲大陆他是“绿乔治”。而在不列颠群岛,他有许多名字,比如我们现在所用的“绿精灵”,和欧洲大陆相同的“绿乔治”,除此以外还有“绿杰克”、“树丛杰克”、“森林之主”等许多名字。很多人还把他和亚瑟王故事中的绿骑士联系在一起。也有人说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狄俄尼索斯就是绿精灵的前身,因为这位荒原之
神总是戴着面具,头顶葡萄滕和常春藤编成的冠冕,看上去酷似绿精灵那张枝叶覆盖的脸。更有甚者认为居住在谢伍德森林里的侠盗罗宾汉……哦,还是让我们说一些更可信的话题吧。
根据已知的资料,绿精灵的形象最早出现在公元2世纪罗马神庙的列柱上。几乎在同一时代,印度拉贾斯坦邦的神庙雕刻中也出现了他们的影踪。接着不知为何他又融合到基督教的雕刻风格中,跟教堂一起散播到整个欧洲大陆。
除了古老的神庙、墓碑,绿精灵的形象还经常出现在欧洲的各种春季庆典中。在英国的港口城市黑斯廷斯,每年春天都会举行名为“杰克”的庆祝活动。在庆典上,一名男子将扮演绿杰克。他身穿布满树叶,高逾2米的服饰,戴着面具和花冠,令着队伍穿过城市。与他同行的是几个身着绿衣,连头发和皮肤都染成绿色的男子;还有一位手捧鲜花,全身皆墨的年青女孩。在他们的周围是跳着英国传统民间舞蹈——莫里斯舞和木鞋舞的舞者。整个庆典将在城外森林中的一座小丘上结束。莫里斯舞者们会挥动手中的木剑,向绿杰克砍去。我们可怜的树精将倒在地上,以示死去。等一首庄严肃穆的祭奠诗念完后,欢呼的人群会一拥而上摘取杰克身上的叶片——拿到叶片意味着一年的好运。
类似的春季庆典在欧洲的许多地方都会举行。在这些庆典中,最后杀死绿精灵的仪式是最关键的环节……啊,您觉得这太残忍,太野蛮了吗。是啊,是啊,我也对这种毫无秩序,一拥而上的粗鲁行为非常不满。您看,象我这么瘦弱的人,是很难……什么,您是说杀死绿精灵太残酷了。哦,关于这个问题,请容我向您解释,正如受人尊敬的民俗学家詹姆斯-弗雷泽爵士所说“杀死一个树精,通常意味着它将以更年轻更有活力的姿态苏醒或是复活。”
所以您看,尽管没人能确切说出绿精灵传说的起源——现在已完全没有文字资料可以说明他在早期宗教中代表了什么。也没人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基督教会把这个远古精灵的图案融入到自己的建筑雕刻风格中去。不过大部分的民俗学家都把绿精灵与复苏和新生——正如大自然最基本的功能一样——联系在一起。我想这也是他成为基督教中象征重生的圣像的原因吧。
在众多学说中最著名的一个是将绿精灵的传说和大地母神联系在一起。在这里,大地被看作是一个生命体,称作至上之母。而绿精灵是与之相对映的男性部分,象征着无法抑止的生命力。他表达了人与植物的和谐统一,体现着自然神秘的法则。
绿精灵通常都住在橡树——这种长生的树木在神话传说中常被描绘成世界树或生命树——中。诸位可以想象一下,在那茂密的橡树林中,您沿着一条饱经岁月磨砺的古早小径蜿蜒而行。林中的雾气开始升上来,先是没过了您的鞋,接着漫到了您的小腿,最后像个膜一样把您全包了起来。然后您会发现这不是什么粘稠的雾气,而是白色的光芒,一闪一闪得像个诡异的心脏在跳动,您以前从没这么强烈地感觉到大自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东西,交织着各种力量。您意识到前面不远处有张脸在注视着您,这张脸被布满枝叶,眼睛向上斜挑着,嘴巴向下咧,扭曲的枝桠从嘴角探出仿佛公羊的犄角……您觉得有点冷?呃,我就知道用斯蒂芬-金的风格写导游词不是个好主意……
恩特(e
我已经带大家看过了许多远古精灵,下面让我们去瞧瞧木族的新成员——由可敬的j-r-r-托尔金教授创作出的树人恩特吧。
您说在绿精灵之后应该是非洲科萨人传说中的树精亨汀和吠陀文化中的宛纳蒂维特斯?什么,什么,还有居住在巴布亚的马塔给给?您确定吗?嗯,这是什么?我们旅行社的宣传单……这就对了,您看在右下角的小字不是写明,这三个景点已经暂时关闭了吗,当然如果您愿意再付……您说这是欺诈!哦,天哪,这话太可怕了,您一定要听我解释。鄙公司之所以暂时关闭了这条路线,完全是因为那些地方最近出现了一种传染性很强怪病,患者会高烧、干咳、呼吸困难……好吧,如果您坚持要去……哦,您已经理解了?我就知道您是有修养的绅士。还是跟我一起去看看那些生活在中土世界的神奇木族——恩特吧。
我想看过奇幻史诗巨片《指环王2——双塔奇兵》的人,一定对里面树人打败术士萨鲁曼,水淹伊森加德堡的场面记忆犹新。正如书中所描绘的那样“恩特们又是吼,又是叫,又是呜呜吹号,直震得石头开裂,掉落下来。他们像狂风一样,一轮又一轮猛捣奥桑克的岩石,推倒柱子,将巨石扔进通风道里,耍起大石块来就像扔树叶。”
在托尔金的神话世界中,恩特的诞生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在中洲还是漆黑一片的时候,大地之神奥力创造出了矮人。他害怕其他神祗的责备(因为创造子民是万物之主伊卢瓦塔才有的权利和力量),所以并没有告诉他们。后来,奥力的妻子丰产女神雅梵娜知道了这件事,她非常担心矮人们会伤害她创造出来的花草树木。她对奥力说:“你在成功(指创造矮人)前向我隐瞒了这个想法,所以你的孩子对我所热爱的事物没有什么感情……将有许多树木被他们的无情铁斧所咬噬。”在雅梵娜所创造的所有生灵中,树木是她的最爱。她非常希望,树木可以“为所有生根的造物说话,去
惩罚那些伤害它们的东西。”伊卢瓦塔知道了她的愿望,同意了这个请求,他说:“当子民们醒来时,雅梵娜的愿望也将苏醒。它会召来远方的灵,这些灵穿过科尔瓦(动物)和奥尔瓦(植物),有些便留在其中。他们是可敬的灵,而他们的怒火也将被众生敬畏。”就这样牧树人恩特诞生了。如同能将石块变成碎屑的树根一样,恩特生来就克制石头。攻打伊森加德堡时,树人那种摧枯拉朽的力量就来自与此。
至于这些恩特的原型到底源自何方,我很难给您一个准确的答案。托尔金曾在信中提起,树人的灵感来自莎士比亚戏剧《麦克白》,在这部戏中有战士乔装成树木去攻打敌人的城堡的情节。他也曾说过树人征服伊森加德堡的故事,有一部分灵感是来自古代诗歌《遗迹》,这是一首关于古罗马浴堂的诗。其中暗示那些工艺水平远远高于诗人所生活时代的建筑原本是“巨人们的古老杰作”。它们由巨人修建,最终被时间所摧毁。在这里,托尔金将诗中的巨人变成了自己的巨人——要知道“恩特”这个名字在古英语中本身就是巨人的意思。除此之外许多评论家和爱好者也为恩特找到了各种各样的源头。有人说他们与古威尔士诗歌“树木之战”中的树木战士如出一辙;也有人说恩特的故事辉映着凯尔特文化对树木的热爱与尊崇。
有点头晕是吗?好吧,简而言之,织就这张挂毯的丝缕无论来自何方,但最终让它熠熠生辉的是托尔金教授伟大的思想和创造力。他对恩特的礼赞,让我们看到一个生活在乌烟瘴气的现代都市的学者,对乡村田园生活的向往。
好了,关于树木巨人的传说我们就讲到这里,下面是本次旅行的最后一站。
中国传说中的木精怪
说到中国的树精,我想诸位一定马想到《倩女幽魂》中那个阴阳怪气的百年树精姥姥吧……您只记得小倩?
这样也好,我也就不用费时费力来校正您的错误观念了。说实话《倩女幽魂》的原著《聊斋志异-聂小倩》中根本就没有什么百年树精,有的只是个不值一晒的小鬼而已。不过,如果树妖姥姥真如电影中所说的只有百年道行,那……嗯,还是先给大家看一些数据吧。
东晋葛洪所著的《抱朴子-对俗篇》有记载“千岁松柏,四边枝起,上杪不长,望而视之,有如偃盖,其中有物,或如青牛,或如青羊,或如青犬,皆寿千岁。”《述异记》说:“千年木精为青牛。”宋朝李昉的《太平御览》也引《玄中记》说:“千岁树精为青羊,万岁树精为青牛,多出游人间。”您看看即使修炼千万年,也不过就是个牛羊之流。至于百年树精……您说从外观看不出它们的法力高低?
那好,这里还有一条记载。《古小说勾沉》也引用过《玄中记》的一个故事,说汉桓帝出游河上,有青牛从河中出现,被太尉用斧杀死,并说:“此青牛是万年木精也。”嗯,诸位都是明白人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那个百年树精吗……大家一起鄙视它。
我国地大物博,生物种类繁多。这木精吗,当然也不是只有青牛青羊这几种门类。《抱朴子-登涉篇》就曾记载“山中有大树,有能语者,非树能语也,其精名曰云阳”。《太平广记》中也有一则记载说吴先主时,陆敬叔为建安太守,他的院落中有一棵大樟树,枝叶覆盖,占地甚广。陆敬叔不喜欢这棵树,便找了人来要砍掉它,几斧下去,忽然树中冒出血来。陆敬叔觉得很奇怪,让人继续砍下去……您别激动,这不是在希腊,从树里冒出来的也不是美丽的少女而是一个人面狗身的妖怪。这陆敬叔不愧为一郡太守,着实见多识广,当时就对从人说道:“此木之精,名‘彭侯’。”接着便把这木精煮了,大家分而食之,据说味如狗肉。
嗯,您不用怀疑,确实是分而“食”之。唉,看来您对我国悠久的饮食文化还是不甚了了啊。既然妖怪可以吃人,为什么人就不能吃妖怪呢?比如您手里这盒饭……啊,不,是比如,比如说《山海经》吧,几乎在每个奇妖异兽的条目后面,都注明了它的食用价值。其实您仔细想想就会明白,在那个年代,人类与自然界是一种竞争关系,所以说弱肉强食也很正常,说不上什么残忍不残忍。
不过真正的惨事也不是没有,《西游记》中就曾经记述了一桩灭族惨案。那是在第六十四回:荆棘岭悟能努力,木仙庵三藏谈诗。话说师徒四人行到一处佳境,只见“匝地远天,凝烟带雨。夹道柔茵乱,漫山翠盖张”。行上岭去,只见一座古庙,有松柏凝青,桃李斗丽。过不多时,从庙里转出一位角巾淡服的老者,自称荆棘岭劲节十八公。他使了个法将唐僧摄到一座烟霞石屋前,说明来意,原来只是想“会友谈诗,消遣情怀”而已。唐僧定睛细看,此处月朗星明,是个清清仙境人家。行进屋里,却见还有三位老者相候,分别是霜姿丰采的孤直公,绿鬓婆娑的凌空子,虚心黛色的拂云叟。五人对坐谈诗,四老都作诗自陈是千岁古树。此时的三藏见诸人没有加害之意,并不担心,反而附庸风雅地赞道:“四位仙翁,俱高年得道,丰采清奇,得非汉时之‘四皓’乎?”接着三藏又与四老对谈禅法,结果被驳得无言以对,只有叩头拜谢的份。
下面出场的杏仙不但“妖娆娇似天台女,不亚当年俏妲姬”,而且女工诗才又是俱佳。她见了三藏,顿生情愫,向他求爱。唐僧当然不允,跳起脚来一
顿叫骂,倒把诸木精吓得不敢言语;等到唐僧转身欲走时,他们也不过是“拉拉拽拽”使些书生手段,既不曾把他“绳缠索绑,紧缚牢栓”,也没有“倒吊起来,浸到盐水里”。比起菩萨莲花座里、老君炼丹炉前跑出来的那些作恶多端的“孽畜”来,实在是良善得不能再良善了。
然则就是这些淳朴的木精,终被随后赶来的猪八戒“一顿钉钯,三五长嘴,连拱带筑”挥倒在地——可恨这猪瘟,平日里窝窝囊囊,这次遇到些不会还手的山松野杏倒是大耍威风。可叹满园的竹柏枫杨,只因这一夕谈诗,一怀情愫送了性命。每每读到书中那句“根下俱鲜血淋漓”,我都不禁心酸落泪……
啊,您别害怕,我知道周围的气氛变得有点诡异。这没什么,您想想,您要是个树精,听到像“荆棘岭灭门血案”这种惨事,心情能平静吗……啊,您这是要去哪哑?云阳,快把他追回来,别让那位先生迷路了。彭候,扶这位先生坐好,我看他脸色不太好。对对,好,大家都坐好,起码也让我把最后这点宣传语说完吧。
也许是与现今环保主义的兴盛有关,近些年来,关于树精传说的研究方兴未艾,而在众多奇幻小说中他们的故事也常被提及。岁月的巨轮周而复始的转动,这些古早的精灵,作为自然界生生不息精神的代表,终于又出现在我们面前。在此请允许我借用著名的民俗学家威廉-安德森在其研究著作《绿精灵》中的妙语作为这次行程的结束。
我们那遥远的祖先曾对他们的母神——大地说:“我属于你。”
现代人常对自然说:“你属于我。”
绿精灵又回来了,他那枝叶覆盖的面庞仿佛整个地球,我们可以通过他的嘴对整个宇宙宣布;“我们本是一体。”
好了,本次旅行至此圆满结束,诸位敬请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