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月说道,“那就说明一件很重要的事,六天前,也就是我打他的那天,他根本还没死!”
朱能文身体有些颤抖了起来,眼中厉色闪过,马上质问,“万一就是没人发现呢?路过山道的人没看坡下,也是有可能的。”
张顺说,“我那天没啥事,特意看过坡下的,确实没人。”
第1169章1169再验一遍
“你怎么知道是六天前没人,可能是四天前?好些天前的事,你就记得那么清楚?”朱能文剁剁逼人地问。
“我……”张顺说不出话来,张顺的媳妇也在一旁说,“我能作证是六天前,因为之后我相公没再上过山,直到萧熤山喊我相公去寒潭救萧羽川。那天我相公进山里砍柴,而我去了镇上买了很多货什。农家人买点货不易,何况那天我家还买了很多,所以,民妇能作证,那就是六天前。”
张顺帮着救萧羽川,得了萧家三十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说实话而已,自是愿站出来的。
“好了,这么多人都说六天前没看到坡下有朱大气的尸首。”郑德俊说道,“本官有理由相信那天朱大气有可能还没死,至少,六天前,尸首是不在那的。”
朱能文还想说什么,见县令都发话了,也便不再开口,只是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苏轻月负手而立,淡淡说道,“王捕头看的,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我在离山坡下,过了两个岔道口的田埂下面,发现了一堆翻新过的土。我打听过,六天前,那堆新翻过的土上面是一大堆新砍的柴木。我去刨过土,发现土里有很多干涸的血迹,而且是人血。”
朱能文紧张得脸色发白,拳头紧紧地攥在了袖子里。
苏轻月的声音清然若水,“大人,可否请杵作同我再次前往朱家柴房验一遍尸?请杵作确定朱大气的真实死因。”
“我都堪验过,他是被石头砸死的!”杵作不悦了,脸色拉了下来,“你是在怀疑我的堪验结果?”
“是。”
“你……”杵作拱手,“大人,既然她要验,卑职恳请大人准许,但是,倘若她验不出什么新的原因,那么,卑职望大人作主,治她个污蔑罪。”
郑德俊问苏轻月,“你可同意?”
“当然同意。”
“那便再验一次。”郑德俊看村民这么多围观的,“本官之前也去过朱家柴房,与杵作一同堪查过。本官也想看一看。你还能验出什么。那就一同前去朱家柴房。”
由郑德俊走在前边,留下两名官差看守院子里的萧羽川等嫌犯,师爷、杵作、苏轻月,还有二名衙差、花里正等都前往朱家柴房。
朱能文连忙上前阻拦,“大人,已经验过尸了,苏轻月一个女人什么都不懂,她能验出什么!家兄已死得凄惨,请大人别再带人打扰他的安宁了!”
“你也说你兄长死得凄惨。”苏轻月问,“怎么,你这个做二弟的,就那么不想让人查清你哥的死因?你不想为你哥讨个公道?”
“谁说我不想?”朱能文斥道,“只是不想让人一再地打扰我哥……”
“他又还没入土埋葬,我这哪是去打扰,我这是带着县令大人去探望他才对。”苏轻月笑说,“相信你哥在天之灵,见到官老爷都要去看他了,他在下面都蓬荜生辉,倍儿有面子,可以向各方大鬼小鬼吹嘘,官老爷都看他去了,他不但不会怪,反而会很高兴的。”
第1170章1170水落石出1
朱能文说不过她,只得凶狠地干瞪眼。
郑县令说,“依方才苏轻月所言,本官也觉得朱大气的死有蹊跷,再验一遍尸无妨!”
也不管朱能文再拦,直接带人就往朱家而去。
朱家的院篱笆不高,是普通的柴木篱笆,看得见院里头的。大伙儿都在院外头围观。
郑县令一行进了朱家柴房。
苏轻月瞥了眼尸首,向郑县令说道,“大人,此尸首脑壳都被砸烂了,你看也没出多少血,他头上身上的血迹,是不是太少了?”
“确实是……”郑县令经她这么一提,颔首,向杵作下令,“看一下,尸首衣服上的是鸡血还是人血?”
“是。”杵作细看之下,浑身一抖,“大……大人,卑职看仔细了,确实是鸡血。”
苏轻月补充,“正确来说,是鸡血与人血都有。”
她取出袖袋中的手套,戴上手套后掰开尸首的嘴,“大人请看,朱大气的牙缝中还有一点点饼的碎沫。”
杵作说,“死者生前吃过东西,那又能说明什么?”
“他不是被砸死的,他是被毒死的。”
“吃过东西就是被毒死的?我验过他的食管,胃部,并无毒验出。”杵作一脸的自信。
“你验得不仔细。”苏轻月取出已备好的一包银针,拿起最长的一根,插入死者的食管,再抽出时,银针的一头竟然是黑色的!
“怎么会?”杵作惊讶,“我验的时候,明明银针反应没毒……”
苏轻月换了根银针插入尸首胃部,起初扎了个位置没毒,接着再扎了一次,有微弱的毒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