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袁容,朱玉英察觉到萧玹手掌有瞬间僵硬显然是极其不喜袁容,欲要道出明日之事却是迟疑话到了唇边改口道:“玹儿,明日一早兰浅与丑瑥送你去西湖,我有事情需要处理,晚膳过后便会赶来西湖见你,可好?”
萧玹笑容僵硬在唇边继而沉默,朱玉英轻声哄道:“玹儿,明日我会与父皇有一个了断,以后的日子我只有你的陪伴,便连母后我都可不再相见,我只要你。”
萧玹点了点头握紧了朱玉英的手心:“我在路上等你。”察觉到朱玉英因紧张而濡湿的手心萧玹欲要起身:“抱着我可是热了?”
腰身却被朱玉英抱紧丝毫不得动弹,朱玉英声音柔和道:“玹儿,若有旁人闲言碎语入了耳莫要信,若有疑惑可向我问,玹儿,一定要信我。”
萧玹轻轻挑了眉眸光流转间偏又映出深邃转身捧起朱玉英脸颊:“玉英,你可有事要告知我?”
朱玉英点头唇瓣缓缓靠近萧玹:“玹儿,我们还有一生的时光,我会告知你所有一切。”呼吸温热缠绕朱玉英不再犹豫拥了萧玹入怀印上柔软唇瓣唇齿辗转间温柔至极。
阳光方缓缓升起普照大地之后天际间便是阴云弥漫驱散了阳光,午时过后应天城中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江宁城中瓢泼大雨,萧玹坐于车厢中吩咐丑瑥寻了一处酒肆暂时停留待雨落之后再行,萧玹在二楼窗口独自一人坐了一张木桌,随同萧玹而来的暗卫坐于周围恰是将萧玹护在其中。
路上行人纷纷进入酒肆中避雨随着行人增多丑瑥神色中有着紧张,萧玹眸中精光闪烁轻轻放下手中茶盏顺手招了最为年轻的暗卫过来。
年轻暗卫对着萧玹似笑非笑的黑眸额头上有着豆大汗珠滴落,萧玹亲自斟上一碗茶递给暗卫:“路上倒是辛苦你们了,见到玉英我定替你们要些赏赐。”
暗卫端起茶盏的手微微颤抖落在萧玹眼眸渐渐暗沉的眼眸之中,昨夜朱玉英的欲言又止,一路之上未曾听闻半声人语显然是路上行人被暗卫们驱散,同行的汗血宝马被三名暗卫紧紧牵住似乎在防备什么。
茶水在手心中晃动,萧玹带起淡淡笑意:“你可知玉英今日留在京城作何?”暗卫声音干涩带着紧张:“回萧姑娘,公主今夜会从京城启程赶来见萧姑娘,萧姑娘若有疑惑问询公主便知。”
萧玹站起身来笑容泛着凉意:“你们越是如此这般,我越是好奇玉英今日究竟在作何。”言毕,纤细手指放在唇边一长两短啸声之后便听马棚中传来马声嘶鸣,汗血宝马缰绳系在栏杆上随着骤然发力轰隆一声系住汗血宝马的栏杆跌落。
呼啦一声暗卫将萧玹围住却并不敢对萧玹动手,丑瑥弯腰拱手施礼道:“萧姑娘,公主吩咐我等安然护送萧姑娘到达西湖,萧姑娘莫要令属下为难。”
兰浅更是焦急劝诫道:“萧姑娘,你身子不好莫要动了气,京城中的确有一件要事需公主亲自处理,我们可在此等公主赶来听她亲口告知你可好?”
萧玹原本只是试探朱玉英如今在京城之中定有事有意瞒着她,如今见暗卫们有些过激的反应萧玹沉了脸,脚尖轻点间施展踏雪无痕从二楼跃下,徘徊在雨中的汗血宝马见到萧玹声音兴奋撕鸣蹄子撒欢朝萧玹奔来稳稳接住了萧玹。
汗血宝马号称日行千里背负着萧玹眨眼间便消失在雨帘中,丑瑥急得跺脚:“在萧姑娘赶至京城前截住她!”
京城之中虽是阴雨绵绵却丝毫未曾感染到皇宫中喜气洋洋的气氛,凤冠霞帔加身垂下的九道玉珠碎裂了朱玉英容颜,热闹喧嚣中似遗世独立般冷清如漫天星光凝聚的黑眸中有着杀意掩下。
向皇上与皇后双手奉了茶,皇后欲要亲自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朱玉英却被朱玉英不露神色的避开,皇后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满朝皇亲显贵的注视下皇后不得不收回状似无意伸出的手,坐在龙椅上的朱棣轻咳了一声威严道:“平身。”
皇后的贴身姑姑瑾裕上前扶起朱玉英,奉天殿外传来喧哗是身着赤红蟒袍的驸马都尉袁容到了,袁容修过边幅的容颜看起来精神奕奕翩翩佳公子模样步履带风显然是心情极好。
皇后接过绣着朱雀精纹的红色盖头覆在缀满珍珠的朱雀冠上遮住朱玉英精致浓妆之后依旧苍白的脸颊。
喜绸中牵着天下间绣工一流的绣娘耗费数月绣出的喜球一边牵着朱玉英一边牵着袁容,袁容脸上的笑容从未断过牵着喜绸与朱玉英并肩而行送朱玉英上了鸾轿而后转身向奉天殿中跪拜谢恩。
从奉天殿至新修建的汝阳公主府一路上红地毯铺地四周每隔两步便站着手持□□的羽林前卫,统领多是当年随同朱棣打下江山的燕军将士,永安公主鸾车经过时,羽林前卫均是心悦诚服单膝跪地祝福永安公主。
永安公主府前站着身穿四爪赤金蟒龙玄色太子服的朱高炽亲迎各国来使,南诏国握有实权的顺熹公主至朱高炽笑着上前拱手施礼道:“听闻顺熹公主亲至应天恭贺舍妹大婚父皇喜不自禁,特命本宫亲自转告公主,明日将在宫中设宴替公主洗尘。”
南宫灵溪淡淡一笑凝眸之时神采奕奕却并无欢喜:“今日代兄长而至特来恭贺永安公主喜结良缘。”
送了南宫灵溪入正厅随处可见的喜字刺得南宫灵溪眼眸似有怒火中烧,右首坐着亲王、公主等达官显贵,安置了南宫灵溪在左首坐定,南宫灵溪依旧是淡淡一笑看向朱高炽:“前次来京城与汝阳长公主相交甚欢,听闻汝阳长公主与永安公主私交甚笃,此次为何不见汝阳长公主?”
状似无意的话却令朱高炽笑得有些尴尬:“恰是不巧,汝阳姑姑近日喜爱游山玩水如今不在京中深憾错过了舍妹大婚。”
朱曦与雪铃儿踏遍山河亲自相寻方道子踪迹南宫灵溪岂会不知?南宫灵溪微微笑道:“永安公主的驸马都尉身不但年纪轻轻封了侯更是讨得永安公主欢喜甘愿下嫁,传闻袁驸马非但品貌非凡与才貌双绝的永安公主真是相配,我可是拭目以待!”
与南宫灵溪寒暄几句府外传来唢呐、埙、箫、笛合奏的花好月圆,朱高炽告了罪在侍卫搀扶下疾步出门相迎朱玉英。
☆、心殇
驸马都尉袁容少年得志而意气风华行至鸾轿前面对朱玉英弯腰一拜接过红绸的另一头小心翼翼带着朱玉英向屋中行。
原徐州承宣布政使袁洪因从龙之功摇身一变被封为从一品建威将军,此刻头戴六梁冠腰系玉带站在正厅中喜笑颜开,随着新人走进正厅恭贺声不绝于耳。
南宫灵溪声音如风铃般清脆在众人相贺声中格外突兀:“永安公主与驸马都尉情投意合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本宫代兄长祝永安公主与驸马都尉永结同心。”
明面上俱是恭贺之词朱玉英却知这是在嘲讽她待萧玹无情无义,心头剧痛喉头腥甜却被生生咽下。
簇新的永安公主府外五十步内戒严未持有请柬者一律不得入内,绵绵细雨转眼间织成了雨帘,站立在公主府外的羽林卫身披蓑衣斗笠手中□□散发着寒光。
一人一骑自雨幕中直冲冲而来,站在公主府前的羽林卫倾斜了手中寒枪对准突入而来者,萧玹浑身上下被雨湿透勒了缰绳看着喜庆外溢的永安公主府泪水混着雨水落下模样狼狈不堪,一声怒喝带着心碎。
羽林卫统领上前见萧玹一身虽狼狈却是难掩仙姿玉貌加之举手投足间风度卓绝,统领出言试探:“今日永安公主大婚,敢问姑娘可有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