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立时将头磕的“咚咚”作响,焦急道:“太子妃,求您饶了奴婢吧,您想要知道什么,奴婢都说……都说……”
怀墨染冷哼一声,也不与她多言,直截了当道:“说,这圣果中的是哪一种蛊毒?”
那丫鬟面色一灰,她本以为怀墨染只是想套她的话,没想到竟然连圣果中下了蛊毒都知道,想至此,小丫鬟也不敢再隐瞒,遂认命般说道:“是南疆的一种情蛊……”
“什么情蛊!”怀墨染说话时,眼底已经带了一分明了。
那丫鬟喃喃道:“是……相思蛊。”
怀墨染心下一沉,果然……
而床榻之上,原本闭目养神的百里邺恒亦缓缓睁开双眸,他掀开帷幔,缓缓起身,懒懒道:“相思蛊,不是说那是你们南疆最厉害的蛊毒,怎么?原来人人都会下这种蛊的么?”
那丫鬟再不敢去看百里邺恒,遂只埋首摇头道:“不,整个南疆,只有一个人能下这种蛊,而且……若她不愿,这种蛊便一辈子都解不开。”
百里邺恒显然还不知道下蛊之人是沈画依,遂他敛眉道:“是鲜于荣时?”
那丫鬟微微一愣,刚要否定,怀墨染却冷冷开口道:“好了,你下去吧。”
百里邺恒有些意外的望着怀墨染,后者却看也不看他,而是望着同样惊讶无比的小丫鬟道:“你放心,只要你知道回去怎么说,我保你不死。”
明明应该是天方夜谭的话,可是这话从怀墨染的口中说出,却让人无比的信服。那丫鬟不疑有他,遂认真道:“太子妃放心,奴婢就说亲眼看着太子将这圣果吃下去了。”
怀墨染微微颔首,而后拂手道:“你下去吧。”
那丫鬟这便起身,慌慌张张的离开了,不过,行到门口,她突然想起还抱着圣果,遂她将圣果放到地上,这才匆匆离去。
怀墨染走过去,将那圣果捡起来,左看右看,似是要深入研究一下。
百里邺恒一脸好奇的走过来,疑惑道:“有什么发现?”
怀墨染摇摇头,淡淡道:“只是奇怪,她是如何将粉末洒在圣果中的?”更奇怪的是,看那丫鬟的神色,只要咬上一口圣果,便是中了这情蛊。难道,这情蛊还有什么特别的,譬如第一个吃上圣果的,便会中蛊?
她这厢百思不得其解,一旁的百里邺恒却狐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圣果里有情蛊?”
怀墨染无语的转过脸来,她用食指指了指他的脑袋,白了他一眼道:“你说呢?”说罢,她拿着那圣果来到桌前,悠悠道:“那公主一看便不是善茬,加之她看你的眼神,恨不能立时将你给送到榻上吃干抹净了,我自然不得不防。”
说着,她将目光投向那圣果,冷然一笑,那女人也很聪明,若将粉末涂在圣果上,心思缜密的人一定能发现,而将粉末融入圣果中……突然,她的目光一凝,下一刻,她便将拇指缓缓移到一边,就在她手指方才压着的那个地方,她看到一个极细极小的孔眼。
“原来如此……”
第192章一抹孤魂
接下来的三天,夜珈茗再也没有来叨扰过怀墨染,同样的,那几位公主也极为安分,一切看起来十分平常,可怀墨染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到了深夜,帐外会传来一阵低沉的埙声。
那埙声吹出的哀婉曲调,多次将她带入黑暗的梦境,令她一次次经历死亡前那一刻的场景。说来也奇怪,她原本从未仔细回想过死的那一刻,可是一次次的午夜梦回,竟让她产生了一种恐惧之感,更奇怪的是,她脖间的这块墨玉,最近总莫名的发烫。
最奇怪的是,怀墨染在梦中,总能看到一个蓝色的身影,虽然看不清那人的容颜,然而她很肯定的是,那个人正是她非常不喜的南疆大祭司,那如谜团一样的女子,沈画依。
“姑娘,该梳洗打扮了,一会儿宴会就要开始了。”就在怀墨染抱着那圣果发呆之际,雪舞柔声提醒到。
怀墨染将那已经快干瘪的圣果放下,而后淡淡道:“是么?对了,有没有看到太子?”这三日,雪舞在她身边,可谓目不斜视,异常的安分守己,加之她比阿蛮更懂得侍候人,怀墨染这几日便看她顺眼的多了。
“我让给我做的衣服,可是做好了?”来到梳妆镜前,怀墨染漫不经心的问道。
雪舞一边梳头,一边笑道:“阿蛮姐姐已经去拿了。姑娘,那衣裳有点像我们南疆的骑装,您要穿的话,是不是发式也要梳成我们这样的?”因为她看过怀墨染画的那张“设计图”,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
怀墨染微微颔首,不得不说,雪舞十分细心,这份细心,立时让她想起了多日不见的良辰,那小丫头此时是不是也和前几日的藏心一样,恨透了她这一走了之的主子了?
想起良辰,自然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冷傲他们,想起那日他们为了她集体背叛了百里邺恒,心中不由抹了蜜一般,最后便开始“咯咯”笑个不停,因为回想起来,百里邺恒那日怕是真要被气到吐血吧。
“对了,有没有看到太子?”怀墨染突然好奇抬眸道。百里邺恒下午说要出去办点事,结果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虽然说他不可能出什么事,但她还是没来由的觉得担心。
雪舞的手微微一抖,一根头发便被她拉的刺痛。怀墨染透过铜镜,看到身后的她面色苍白,眼中也闪过一抹惶恐,这不由让她有些疑惑,遂她敛眉道:“怎么回事?”
雪舞忙道:“对不起,姑娘,痛不痛?”
怀墨染看着一脸慌张的她,敛眉冷声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你是不是看到太子了?那么……他人呢?”
雪舞拼命挤出一抹苦笑,一边重新为怀墨染梳发,一边温言细语道:“瞧姑娘您担心的,太子殿下武功盖世,加之全南疆人如今都将他奉为贵宾,他又怎么会有危险呢?想必是被可汗邀过去吃酒了。”
怀墨染看着明显在撒谎的雪舞,眼底闪过一抹冷意,然而她也不准备再追问,能让雪舞露出这般表情的,想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阿蛮捧着新衣走了进来,她满面喜色道:“姑娘,这衣服真漂亮,姑娘真是独具匠心,连那些绣娘都要赞叹不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