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还有一个呢?”王婆子疑惑道,随即往桌下一瞧,气的朝王玉堂的屁股踢上两脚,“滚回去睡,又不是狗,钻桌子下干啥?信不信把你丢雪地里睡去。”
王玉堂哼哼唧唧爬起来,坐回板凳上,赖着不动弹。
春云朝陆小乙耸耸肩,拉住她的手,道:“走吧,咱们接着玩去,这边交给祖母就行!”
“可舅舅们都喝高了!”陆小乙有些不放心。
春云笑道:“没事,他们酒量大着呢!祖母训上几句,保管他们醒的快!”
陆小乙将信将疑的跟着春云去了隔壁屋子,见玉兰和几个舅母坐在暖炕上聊得正欢。
只听大舅母笑道:“难得喝一场,要喝就让他们喝去呗,喝醉还省事了,倒炕上睡得跟猪一样,我还落得清静。”
二舅母深有同感,附和道:“听他们闹得凶,八成还没醉,娘过去一骂,他们肯定不喝了,这样半醉不醉的最是讨厌。”
三舅母面露担忧,陆小乙以为她担心舅舅,谁想说出话却是,“他们咋喝我不忧心,我就是忧心家里几个小子,别跟这些叔叔伯伯一样长成烂酒坛子。”
小舅母也忧心这个,跟三舅母一起抱怨起来。
玉兰心里还是向着哥哥们,听嫂嫂抱怨不停,笑着说道:“哥哥是啥性子嫂嫂比谁都明白,哥哥平时也不烂喝,就是逢年过节贪上几杯,嫂嫂就别怪罪了。”
陆小乙听她几个舅母又开始打趣玉兰,感觉氛围很轻快,也不再关注她们,跟表姐妹玩耍去了。
这夜睡得晚,因为有人醉酒,收拾完酩酊醉人还要收拾淘气孩子,最后才去收拾锅碗灶台,累到最后的往往都是女人。
初四一早,玉兰便要辞行回下溪村,王婆子和王老头守家,小舅母不宜走动也留在王家,其余人等一同去玉兰家做客。
新年里,亲戚间相互走动是惯有的习俗,一路上遇到很多带着家小走亲戚的乡人,手里提着礼,脸上挂着笑,穿红着绿满满的全是年味。
因为气温低,雪融的不多,路面依旧硬滑,车辆行得缓慢,行人也走得蹒跚。
陆忠和王玉堂牵着牲口在前面缓缓引路,女人和孩子全部挤到车厢里,古代没有超载一说,反而觉得挤着暖和,王玉金带着老二老三大踏步跟车走,走到难行的路段,还要搭手推车。
有舅舅们保驾护航,陆小乙一行人安安稳稳的回到下溪村。
天已过午。
玉兰一头扎进灶房忙午饭,三个舅母闲不住,挤到灶房帮着洗洗涮涮。
轮不到陆小乙烧火,便做起了接待工作,拿食盘端出糖、小面食和炒花生招呼表姐妹表兄弟来吃,等水开了又和小丁忙着泡茶端茶。
中午这顿饭做得颇为简单,重头戏都留在晚上。
中饭后,陆忠先去西院知会一声,让他们晚上过东院来吃,然后陪几个舅子喝茶聊天。
陆小乙看天气好,提议出去玩,马上得到响应,小丁小庚更是兴奋,叽叽喳喳的在前面带路,把表姐妹表兄弟带往村里孩子们的聚集地,到了一看,有好多生面孔,想来都是别家的小客人。
小孩子之间没那么多生分,凑一堆就能玩到一起去,陆小乙把表姐妹介绍给村里其他小姑娘,小庚牵着表哥的手,把他往小少年中间带。
刘宝带过来一个小姑娘,对陆小乙道:“小小小乙姐,你你你带我外外外甥女玩玩。”原来这个小姑娘是刘宝姐姐的女儿,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好一个乖乖的小人儿。
陆小乙笑眯眯的掏出一块糖给小人儿,哄道:“这糖特别好吃,给你吃好不好?”
小人儿盯着糖眼睛笑弯弯,抬头看向她的小舅舅,得到肯定后,才接过糖笑得甜美。
刘宝把小人儿交到陆小乙手里,“我我我去那边边边玩去了。”说完,脚底抹油跑掉了。
大孩子带小孩子就是这样,很多游戏想玩玩不了,谁让屁股后面带着拖油瓶呢!若是有人能接管拖油瓶,那份喜悦从轻快的脚步上就能看出来。
春云春雨春玲都觉得小人儿可爱,围着她问长问短,小姑娘拽着陆小乙的手躲到她身后,陆小乙蹲下跟她平视,轻言轻语道:“告诉小姨姨,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怯怯的,轻轻吐出“小小”
小小,多好听啊,这个名字简直太适合她了,陆小乙忍不住喊了声小小,小小脆生生的答应。其他小姑娘也笑嘻嘻的跟着喊,小小忙不迭的答应着,很快就不怯场,恢复活泼的本性。
这时,一个耳熟的声音传到陆小乙耳朵里,扭头一看,竟是余粮和祁风,看样子是从城里回来,路过下溪村。
祁风看小少年们玩兵匪游戏,也来了兴致,高喊着“参一个,参一个”冲了过去。
十来岁孩子玩的游戏,他一个十六七的少年冲过去要求一起玩,鹤立鸡群的感觉马上震慑住了一堆小少年。
余粮拉祁风,祁风甩手,走到申强面前笑道:“嘿,小胖子,让哥哥参一个呗!”
申强小胖子的绰号也只有陆小乙喊出来他才会觉得顺耳,其他人喊他都一概冒火,朝祁风翻了个白眼,哼道:“一边呆着去!”
陆小乙暗道:翻白眼加冷哼!不好,申胖子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