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说他妹子上京另有事情要办。那此时跟着三人走,不就是那件事情吗?
“可……”
“无事,哥,你且好好读书赴考,考个状元郎来,将来可回护妹妹我一二。”
这话听着怎地这般怪异,苏小溪皱皱眉,一时之间竟然听不出来哪里怪异。只得点点头,吩咐默不作声的刘大,定要护小姐周全。
……
苏二妞随着前面三人走至不远处一拐角,才发现,竟然是连轿子都准备好了。
“夫人请上轿。”
只听这“夫人”二字,苏二妞更加确定,……果然是那人来了。
眼皮一跳……那人既然知道她已来上京,那更是该知道,她此行前来为何!
既然如此,却允了他的人一口一个“夫人”,又是什么把戏。
坐在轿子中,苏二妞的眼前,仿佛又看到八年前那个夜晚,月圆当空,那棵老树下,那铮铮在耳的誓言……若非她明知前因后果,都要被那人犹言在耳的誓言骗了,以为他是如何钟情于她。
当真荒谬!
无论那誓言如何情真意切,在她背后那口黑漆漆的空棺面前,一切就都显得那般可笑了。
前有誓言,后有空棺,她还有的选择吗?不是满足了他,就是她必须死。
轿子七转八弯,总算是停了下来。
苏二妞在随身丫头月白的搀扶下,走了下去。看月白满脸的疑惑,纵然明白月白和刘大满心疑惑,此时,她也不愿多作解释。
镇国公府!
抬头四个金灿灿的大字!
苏二妞眼皮猛地一跳。……意料之中,预料之外,果然那人身份非同小可。
镇国公府吗?……呵呵,好一个贵人,好一个远尘公子!
被国公府里的下人领着,穿过前厅,沿着回廊,百转千回,总算面前突然一片开朗。那领着她前来的人,停了下来,微微躬身,示意苏二妞:“公子就在屋子里。”
说罢,又悄无声息地退下去了。
苏二妞不知为何,望着面前“惘然斋”的屋门,手心沁出一层湿滑来……不禁心中冷笑。
还是如此,还是如此!就跟当年一样,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深吸一口气,苏二妞平复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危险感……果然是这个男人,她还没见到他的人,已经有了胆怯的想法。就如同当年那样。
苏二妞抬头,欲要敲门,屋内却幽幽传来一声:“进来吧。”
她眯了眯眼,推了门去,迎面一扇十八仕女图的屏风,屏风后头,似乎有个人影,她没多想。抬脚静悄悄地绕过屏风,纵然心中已经做过十几不下百次的预见……但,当那男人的身影倏然闯进眼球的时候,苏二妞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栗,后脑一阵雷击。L
☆、一百一十一对峙
那人着一身白衣广袖,如墨的发披散在身后,眉若远山,眼似明珠,他似乎比当年更魅惑了。
不错,就是魅惑!
忽远忽近,你就是看得见摸不着。
“来了。”
是陈述句,而非问句。那人微微侧头,一双眼清透冰凉,盯着她看,从脚趾一直向上,一寸一寸的,直到那视线终于定焦在她的脸上。
唰!
苏二妞的脸顿时刷白。
不舒服!不舒服!非常不舒服!这人的视线让她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极度不舒服感。
她是片刻也不想再和这个人呆在一间屋子里了。
“我来,是还这个。”她也不多言,一把拽出心口那块血玉,握在手心,递到那人面前:“八年已过,我们的赌约结束了。你的要求,我做到了。”所以,这块血玉,你收好了,“你我,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