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朱正清正指挥着小女儿:“敏儿,把那条干棉巾给爹拿一下。”
朱成敏立即拿过一边凳子上的干棉巾爬上了坑:“三婶还在流血呢!”
刚才朱正清给顾明兰清洗的时候就发现前额发脚下的伤口虽然不大,可是深可见骨,看来她是成心不想活了。
听了女儿的话,朱正清心绪不好:“没事,死不了!”
动手用干净的棉巾先扎紧伤口,以防床上的流血而死。朱正清这才扶起她靠在自己身上,吃力的脱去她满是鲜血的上衣。
顾明兰见自己身上就只有一件长袖,内底里也就一个肚兜。虽然才到这个世界没半个小时,可是她已明白,这绝对不是开放的现代。就让一个陌生的男人脱衣服,这点她一时还是有点难接受,于是她对朱正清的行为有点抗拒。
“别动!你要不怕把伤心挣开流血而死,那你就乱动好了!别以为我愿意帮你换衣服想占你便宜,我还没有饥渴到这地步!要不是一会庆生伯会过来,我理都不想理你。给你换套衣服,只不过不想丢我朱家人的脸罢了!”
丢的是你朱家人的脸?关我鸟事!既然你们朱家人要脸,可为什么做这种不要脸的事?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要不是这身体太没力气、这头痛得让人昏沉,顾明兰想坐起来对着这朱家人破口大骂!
朱正清见顾明兰没有再挣扎了,以为她听进了自己的话,于是毫不温柔的脱去她的上衣,又利索的给她换上才冷着脸说:“你躺着别动,一会郎中就来了。既然死不了,那就好好活。“
朱老婆子打发了顾桃清,看四儿媳妇还在那呆坐着脸一沉:“你这是没听到还是怎么的?让你去帮着煮点糊糊来,是不是我叫你不动?都是没良心的东西,一个个都看重了,现在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明明公爹是叫你去煮糊糊,这会你一眨眼就改成我了?
虽然很不愿意去,可又眼见婆婆真不高兴了,牛心菊虽然不敢说出口,可是心里却暗骂了朱老婆子几声。
但是她认为这个事是顾明兰惹出来的,于是她仗朱老婆子疼她,她不高兴的看着地上那一大堆的猪草恨恨的踢了一脚重新坐下了,一脸不爽的看向顾明兰住的房间愤愤的说:“娘,凭什么让我们侍候她?她算什么东西?她不就是有三亩田的嫁妆么?作什么骄!二哥也没差到哪去,让她嫁是她在顾家烧高香,还在寻死寻活的,真的是太过份了。她肯定是不想干活才故意去撞墙的,哼,装模作样的东西!”
顾氏既然出不了朱家,那么以后就要让婆婆更加厌恶她。牛心菊为了以后能欺压顾明兰,她随时随地都想着要在婆婆面前给她上点眼药。
“好了好了,叫你不动,我自己动手吧!”眼见自己的男人眉头拧得越来越紧,牛氏毕竟是自己亲娘的娘家的人,朱老婆子也只得忍受了她的胡闹适时的阻止她的话。
牛心菊哪里敢惹婆婆生气?她还得靠着这棵大树欺负顾明兰呢。
见朱老婆子不高兴了,她立即卖乖:“娘,我哪里是叫不动?不是就说两句心里话么?爹,我们都是当儿媳妇的,可是爹娘的心怎么会不了解?你们对小辈好着呢,只有她不识好歹罢了。”
正进门的朱正标看到自己媳妇这一嘴的嘟嚷着,走近她轻声问:“你这在嘟叨什么呢?二嫂如今怎么样了?她不要紧吧?”
☆、10.第10章她变傻子了?
婆婆面前不敢发泄,公公面前不更不敢发泄了,自己的男人不关心自己的媳妇累不累,倒关心那个贱人的死活来?
听到朱正标的话,牛心菊似乎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她回头看了顾明兰的屋子一眼咬着牙低声说:“我哪里敢说什么?辛辛苦苦的在这个家里做牛做马,这倒好,做事的还要被说成是偷懒去了,而借机睡觉的还有人煮东西给她吃!她能怎么样?不就是在那墙上撞破了点皮么?正在寻死寻活呢!哼,想借机偷懒就明说好了。”
朱正标终于知道自己这媳妇在不满什么了,原来她眼红着三嫂可以一时不活了。
虽然他也觉得这三嫂有点拎不清,这世上兄弟易娶的事多得是,就她这么看不开。可他看了看自己二哥的房间,想想这一年哥哥给的零用银子,觉得自己媳妇这话说得过了,于是他皱皱眉沉声喝止:“好了!不就是被娘说两声么,哪来的这么多话!赶紧把猪草切好,我去烧灶火,一会好把它煮了,猪早上还没吃食呢。”
朱家五子除了前妻生的大儿子没上过学堂,后面几个多多少少都上过一两年。那是因为朱老爹自己也认过几个字,他觉得孩子还是能认几个字的好。而儿子当中,送书最多的是朱家老三。
朱正标虽然只上过三年村学,可是因为自己不会读,读得没有老三好,这才放弃的。可是进过学堂的人,在这村子里来说,那也算是有文化的人。当初他娶按朱老婆子的要求娶牛氏时,虽然知道她大字不识一个,可是觉得她样子还算不错的,也就同意了。
进门的前一年小夫妻还算恩爱的,牛心菊又是朱老婆子的堂侄女嘴巴又会哄人,所以他对她还算满意的。特别是自己这三嫂进门后,就一天到晚的一脸愁闷样,就算牛心菊真的很好吃懒做,他对牛心菊也没什么不满。
可也不知为什么,这些天来,朱正标觉得自己的媳妇变得尖酸起来不说,还一天到晚与娘串通起来欺负这三嫂,心中很是不喜。就算这三嫂很窝囊,让他一直都看不起,但骨子里他还是觉得她是嫂子,当小的就不应该去欺负。
见朱正标竟然一再维护顾明兰,不知读书人假清高性子的牛心菊一时被气恼了,想也不想就出了口:“猪吃不吃关我什么事?养大的猪难道是我一个人吃肉?别人不想做事找借口,只有我这傻样的才这么老实!”
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朱正标虽然对这个三嫂的没什么好感。可他却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这样刻薄。此时听到牛心菊如此口气,于是他脸色更不好了:“你再说,一会等爹听到了,你就舒服了!你要是觉得也不想做事的话,那你也拿头去墙上撞个头破血流吧!”
“你…“牛心菊仿佛看妖怪似的看着自己的男人:”你竟然叫我去撞墙?“
这女人还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呢,自己说一句,她顶一句。平常也就算了,现在家里这么有事她还要纠缠?朱正清脸更沉了:“你不是想偷懒么?你不是羡慕三婶可以不干活么?难道我说错了?嗯?是不是让爹来说你,你才老实?“
见自己的男人真的不高兴了,又听到朱正标再三提起朱老爹,牛心菊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这公公,平时由着婆婆发飚,可关键时刻,婆婆也不敢惹。她只得低着头进了厨房。
顾明兰听到了屋外的声音,但她不想去理会,等朱正清出了门,她竟然开始昏昏欲睡,她希望了着睡了一觉,她就去了地府。
只是不一会,房间里又聚拢好几个人了,村子里唯一的老郎中朱庆生走了进来。她知道再装没有必要了,郎中来了你要装昏迷,肯定得吃苦头。她再怎么不信,她也知道她不可能回现代去了。
睁开眼呆呆的看着床前一大帮人的,一张张似熟悉又陌生的脸孔看在她眼中完全没有焦距。她发直的双眼让床边的人看得毛骨悚然,这眼神怎么让人看着不对劲了?
朱老婆子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看到醒来的顾明兰从头到尾没有哭出过一声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那痴呆的流泪模样,她拉着大夫吃惊的问:“他庆生伯,这孩子怎么会这个样?不会是撞了一下就撞傻了吧?你看她这眼神,怎么就个傻子似的?”
朱庆生看着这苍白的小脸、摸着这时有时无的手脉,不禁皱起眉头说:“这孩子怕是撞着脑子了,也可能是血流得太多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