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毕,众人也都和秦澜兵一样的好奇,这首曲子和他们之前听过的任何一首笛子曲都不一样,其中深藏着一种激昂慷慨的情感,还有一种让人听了眼角会有泪花的感觉。
“有,这首曲子叫《少年壮志不言愁》,不但有曲,还有曲词!”秦澜心笑着将词告诉了他们,然后又重新吹起了这首曲子。
而这次众人竟跟着她的笛曲慢慢将词曲轻轻哼唱了起来:“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激流/历尽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危难之处显身手,显身手/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峥嵘岁月/何惧风流……”
不知为何,秦澜兵、倪小武、邓思捷、罗修昀越听这词这曲心里涌起的激动就越明显,到最后四个人竟然都有一种喷薄涌出的情感,似乎不大声唱出来都不足以让他们平复下来。
于是,四个人唱的声音明显比其他人都大了,而且面对壮丽山川加上秦澜心的笛曲,他们抛却了本该有的羞涩和拘束,就那样站在船头朝着远方大声地吼唱了起来,吼完之后四人哈哈大笑起来,真是痛快!
齐天乐和罗震也是很有感慨地对视一眼,曾经他们也有年少轻狂之时,那时的他们何曾不是“少年壮志不言愁”,如今年华老去,面对这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后生们,他们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老了!
终于在一个细雨霏霏的上午,秦澜心一行人回到了福江口,这一次老早就有人在码头上等着迎接,武状元归来对于福江口白石码头上的百姓们来说可是一件大好事。
外渔巷的百姓们更是喜庆洋洋夹道欢迎,怎么说秦澜心姐弟都是先落难外渔巷,然后一步步地拥有了今日的成就,他们也是脸上沾光,而且秦家的百味食肆一直在外渔巷开着,并没有挪地方,这就说明了秦家的一个态度,他们并没有想与外渔巷撇清关系。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外渔巷的百姓对于秦家很是示好,就连邓氏、余氏等人也都成了外渔巷女人们热络讨好的对象,原本因为上次与邓氏、张发闹矛盾的邓氏娘家三兄弟也一反常态,不但诚恳地道了歉,也开始真心地要与邓氏一家友好相处起来。
人其实都是一样的,趋利避害这是本性,秦澜心对于白石码头尤其是外渔巷百姓的示好,她并没有拒绝或者厌恶,这里是她的封地,这些也是她辖下的百姓,只要他们不惹事生非,她是很愿意和他们保持亲近关系的。
众人一路欢欢喜喜地被百姓们送回了百味庄园,杨婆婆早就命人准备了酒菜,齐天乐、罗震等人到了之后,先去给钟敬轩请安问好,然后和秦向争夫妇在客厅见礼说话。
秦澜心三姐弟离开也有两个多月了,这段日子白石码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首先是秦家在百味庄园不远处又盖了一个四合院式的三层小庄子,请的工匠都是当地的百姓,现在房子已经全部盖好了,最后把院墙垒起来就可以了。
另外,孙铭淳也把白石码头上的灾民区重新进行整理登记留册,对于那些无家可归并且愿意在白石码头落户的百姓,愿意给他们房子租住,并将这片区域改名为江边村,每家每户给他们一些荒地去开垦。
还有,白石码头附近的大小村落里已经有很多妇人会编绳结,福江口的弯月绣坊这段时间生意一直不错,而且卢家没有独霸生意,而是和内渔巷其他几家关系不错的绣坊联合起来收绳结,然后让一些在此停留的商人拿到远地方去代卖。
秦澜心一回到家就把在京都染好的黑白十字样绣交给杨婆婆,其中好几种新鲜的花样她已经仔细地用颜料给涂抹好,现在京都女子学十字绣已经渐渐成为了潮流,只是样绣太少,虽然也有绣坊里的绣娘自己琢磨出了别的样式,但花样都没有通和布庄的新颖。
“县主,您刚回来还是先歇一歇吧,这十字绣的事情不着急,现在女工们的干劲儿很大,绣品出来的也多!”秦澜心不在的这段时间,秋纹主要负责女工们那边的事情,已经招收了一些绣工不错的学徒。
“样绣还是有些少,京都那边一天就能卖出去百来份,而且每当一种新花样出来的时候,肯定很多人都想学一学。”
古代的女人在家里都没有什么事情,她们不用出去工作,平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就是绣绣花什么的,所以秦澜心也觉得十字绣未来的前景就是在花样上多推陈出新,而且还要像普通的绣品一样,可以制作成大小各种不同的屏风,这也是她让钟荣集合一批手艺不错的木匠的原因之一。
另外,她还想到要把绳结、十字绣都巧妙地结合在一起,这样一来无论是绳结还是十字绣的“生命”都不会那么短暂。
“县主,隔壁的庄子快盖好了,您是打算用来做酱园还是豆腐作坊?”现在百味庄园的后院到处都是酱菜味和豆腐味,而且因为秦家的豆腐做得又滑又嫩,现在整个码头上吃的都是秦家出来的豆腐,老蔡豆腐坊早就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都不是!等到庄子盖好之后,改名叫绳绣园,然后让人在福江口各地去寻一些手巧的妇人女子,就说绳绣园只招女工来编绳结和做绣品,年龄不限制!”如果能把福江口打造成绳绣之乡,秦澜心也觉得不错,不过首先她要把这个园子的生意给搞火才行。
“是,县主!”秋纹赶紧从书房出去办事了。
“姐,不好了,娘哭了!”秦澜悦有些慌张地走进秦澜心的书房,刚才秦澜心在里面安排秋纹办事,等到人出去,她才进来。
“怎么回事?”不是都在开开心心地庆祝秦澜兵当了武状元吗?怎么韩氏哭起来了?高兴的?
“娘她知道了哥哥要去北疆的事情!”秦澜悦撇了撇嘴说道。
“谁说的?”秦澜心本打算过两天再告诉韩氏,就是怕她一时接受不了。
“小武哥他们太高兴,说漏了嘴,被娘听到了!”秦澜悦说道。
秦澜心赶紧起身,问了秦澜悦知道韩氏现在一个人在主屋内室里,于是她就过去了。
走进内室的时候,秦澜心发现温氏、邓婉如两个人也在,而且韩氏和邓婉如眼圈都是红的。
“娘,三婶,夫人!”秦澜心给三人见了礼,然后走到了韩氏身边,“娘,别伤心了,这是皇上的旨意,也是大魏朝历来的规矩,改变不了。”
“娘知道!”刚才温氏和邓婉如已经都对韩氏讲过了,本来儿子这么小的年纪就做了武状元,可谓是光耀门楣,可想起儿子再过几天就要奔赴疆场,到时候只能听天由命,她这心里就难受得慌。
“娘,女儿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您担心大弟是正常的,不过他去北疆加入贺家军,一直都是他的心愿,虽说他年纪小,可他到底是武状元,武功、谋略都不比别人差,您放宽心,现在天下太平,没有多少仗可打的!”秦澜心安慰道。
“澜心这孩子说的没错,现如今四海升平,少有战事,这几个孩子虽说年龄小,但都是有主意的,到了边疆吃点苦那是肯定的,军营里哪有不吃苦的,让他们出去闯闯也好!”邓婉如是真正想通了,罗修昀的改变她也看在眼里,以后就算没有她和罗震护着,这孩子也不会吃亏。
“是呀,秀媛嫂子,你就别担心了。我可听我家相公说了,当日在武状元比试的时候,你家澜兵表现得非常好,他年纪最小,胆量、武艺却是最高的,而且光明磊落、重情重义,好多人都服气极了,你就别担心了!”那日比试齐天乐也在现场,回来之后一直夸赞秦澜兵,还让齐俊河以后跟着秦澜兵多学学。
“唉,这孩子从小话就不多,我这个当娘的也没教过他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他姐姐对他最用心,如今孩子有出息了,我不会拉住他的后腿,儿孙自有儿孙福!”韩氏此事也看得明白,但当娘的面对即将远行的儿子,她怎么能不牵挂担忧呢。
“说的是,咱们比起岳飞的娘可是差远了,呵呵!”邓婉如也听过很多次《岳母刺字》,她很敬佩岳母那种大义的举动,只是事情轮到自己身上,她又变得儿女情长起来。
“说起岳飞我想起来了,前两天说是吉祥戏班的人到了白石码头,要在这里搭台子唱戏呢!”韩氏猛然想起一事说道。
“那就让戏班子在这里多唱两天,反正这庄园外边有空地,搭个大戏台子是没问题的,请戏班的银子我来出,百姓们免费听戏!”秦澜心笑着说道,正好可以热闹热闹。
“那感情好,吉祥戏班可是有好多年没给普通百姓唱过戏了!”温氏也大笑着说道,
自从吉祥戏班当年进了宫唱戏,之后就一直在宫里、大家宅院里给贵主儿们唱戏,再也没有到民间搭过戏台子唱过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