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麦听得哈喇子直流,汪田娃已经开始蹦弹了,拉着乔麦的手直喊着:“娘,快,赶快的。俺们还没吃饭呢,还没吃早饭哩!”
乔麦被他拉了一个趔趄,一个巴掌的呼在了他头上:“八辈子没吃过的玩意,饿死鬼抬胎不成?”
虽这样说着,到底转了眼的看向陈氏嘻嘻笑道:“娘,俺们一早早来还没吃饭呢,你看……”
陈氏看了她一眼,嘴里假意的嗔怪着:“咋不早说,俺们一家向来饭早,这刚吃过不久,俺让你弟媳妇去热点来。”
“不用了,不用了,哪吃还不一样?俺去老二家看看的。这分了家,不还是亲戚嘛,想来她不会撵了俺们的。”
一边说着的同时,一边蹭着下了炕。
那边的汪家仁还在拨着瓜子壳,却被乔麦一把掌呼了过去:“还吃个球吃。要不要胀饭了!”
那拨好的瓜子就这样的掉在了地上,汪家仁挑了眼皮看了一眼自家的婆娘,过后又耷拉眼下来,不吭声的跟着下了炕。
送走了三人的小陈氏暗呸一声:“还好早早的吃了一顿饭,不然又得来蹭一顿的,当谁家都该你似的。”
这一家三口拖着脏兮兮的身子向着村尾走去。
小桥在深山外围下了几个套子后,就提了脚下了山,如今她并不缺了银子,倒也不必在像刚开始那样,还要往前深走几百米的。
现在这样不过是作作样子,套点子山鸡,让人以为是在糊口罢了,上回还银时,还特意的跟柳春花她们两家说过,让其暂时保了密来。
正当接近自家院门之时,却看到迎面走来几人,看那身形,小桥脑海中闪过那么一抹熟悉,再走近一看,随着脑中记忆越来越明显,不由得满头黑线。
正在想着,却是那边几人也看到了小桥,乔麦首先的冲着小桥大喊一声:“哎,你是……桥丫头吧!”
小桥眼沉深的看着那年近三十的中年妇女,着那身深黑看不出原形的脏衣,记忆中贪婪占小便宜,为人懒惰,不爱干净,甚至为了钱,把自已的亲生闺女卖给来收丫头的牙婆,还给卖了死契,如今自已闺女是死是活都不知。
再看那后头跟着的男人,瘦得跟个竹杆似的,风一吹就快倒的样,那张脸跟马脸似的,偏还是个小眼睛,本该精明的人,却一副要死不活的老实样。那身上的污点泥巴到处都是,头上也梳得不平的乱着。
还有那小子,比自已大了那么几个月的小子,都这么大了还流着浓鼻涕,一看就是有病的样,整个人腊黄,鼻子一会一抽的看得人直泛恶心。
在小桥打量他们的同时,乔麦也在打量着小桥。
见这丫头身上穿的大袄子,那布料虽不是顶好的细棉布,倒也算得上棉布了。还有那以前腊黄得没有血色的脸,如今倒是白净了不少,那小脸被这大风吹得也起了红晕,看着就水灵。
眼珠一转,看来小陈氏也没说了谎,这一分家就过上了好日子,以前的本事敢情都是隐着,等着分家好大展了拳脚啊。
小桥本不想理,可想了想,还是走向前去,轻声叫了声:“大姑”
“哟,如今还肯认人的,倒是个好的。快开了门吧。这都早早的来窜趟门的,饭都没得吃呢!”
小桥嘴角猛抽,开门,尼玛那一屋子里的东西还不得给翻乱了啊。
正想着呢,久不见小桥回的柳氏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观望时,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情形,当即的愣了一下。
“他大姑,你咋来了呢?”
乔麦冷哼一声:“咋地,俺还不能来了?这是有了钱,就忘了俺们这一们子穷亲戚了不成?”
“不是,不是。哪能哪!”柳氏一边摆着手,一边过来开着院门。
小桥简直要被柳氏给蠢哭了,这一家三口进了门的还有好?
正想着呢,那汪田娃一个急窜,就冲了进去。扔杂讨技。
进去后,也不跟柳氏打招呼,直接冲进了厨房。
柳氏被弄得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这边乔麦两口子跟着进来了。
那边汪田娃进到厨房后,一掀大锅就看到了里面蒸的是鸡蛋糕,又掀开了小锅,居然是糙米干饭。
又翻了翻碗柜里的油罐,居然有肥膘熬的油渣混在里面。也顾得不什么的,直接伸了手进去夹了一块肥油渣子放在嘴里,干干的油渣和着油糊在了他的嘴上。
加一脸的鼻涕泡,看着更加让人作了恶来。
却听得他在里面大喊:“娘,这二舅娘家,可是有肥肉膘子和鸡蛋呢!”
说着的同时,又抱了罐子跑了出来。
院子里正进来的乔麦两口子愣了一下,乔麦更是嘴里叫骂着。
“作死啊,这是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不成?上到人家里就开始到处乱翻。”
喊着的同时,快步跑了过去,伸手夺过汪田娃手中的油罐子,用眼睛瞟了瞟。伸手拿了一块最大的油干膘子放在了嘴里爵了爵。
一边还哼唧的叭嗒着嘴:“赶紧的吃早饭吧,俺们一家三口大老远来的,可是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