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赵成,图谋不轨,意欲弑君,寡人念其王亲国戚,不忍刑罚,然赵成不知悔改,今又挟持太后,叛逃中山,其罪不容诛,今颁下通缉令,天下但有能献上赵成首级者,封金五千,邑万户……。”
早朝上,宦官手捧竹简,细声细气地读着圣旨。殿下众臣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这赵成一倒台,朝中不免要腥风血雨,看来这下子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被当作赵成同党被清洗了。
“赵贼能在朝中得势,皆有一干狐党所致,然查赵成一党,皆已随赵贼叛逃,众卿忠心赤胆,助寡人拔除赵党,寡人得众卿之助,何愁赵国不兴?何愁赵国不强?今日,众卿人等,各有封赏!”
宦官终于读完了,殿下群臣也深深的吁了一口气,不用清洗朝廷,这碗饭、这颗头总算是保住了。
“国君英明!”众臣山呼道。赵雍今日明显就是发出了一个信号:跟着我,有饭吃。因此,曾经是赵成同党的一些大臣们,已经考虑改换门面了,自此效忠国君了。
“禀告国君,赵贼一党已随赵贼叛逃中山了,空下六个官职,分管刑狱、诉讼、百工、兵马等职能,这些官职关系国计民生,还请国君定夺。”肥义出列道。
“国君,臣有一内弟,饱读诗书,能当大任,臣举贤不避亲,特向国君推荐此人,请国君深思。”大夫田不礼站出来道,两只老鼠眼骨溜溜地转,让赵雍皱紧了眉头,这田不礼是有名的小人,在齐国垮了台就来投奔赵国,后来弄死赵武灵王的那场政变,就是他引起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混得这么好,看来日后得把他t下来,以绝后患。
“嗯,田大夫的话寡人自当深思,日后就让他来让寡人看看,若是合适,自然封官拜爵。不过寡人曾经在邯郸市中得遇两贤人,一人为墨家巨子栗腹,另一人为法家名士陈苍,寡人与他们曾经深谈过,深感他们就是治国良才,所以寡人有意将他们引入朝堂,丞相以为如何?”赵雍不好驳了田不礼的面子,就这样说道。他想到前些天遇到的栗腹与陈苍,那天他让他们在邯郸中等候十天,本想昨天上朝以后就向众臣提起这件事的,但是因为出了赵成这么大一件事,也只好搁下来等日后再说了,既然今天有职位空缺,那干脆就直接封他们个一官半职。
“栗腹、陈苍是大隐隐于市的贤士,他们二人此前也前来找过老夫,只是此前赵成在朝中当权,驱贤臣,亲小人,老夫无法引荐,既然赵贼已灭,自然可以给他们封官拜爵,让他们的才能为赵国所用。”肥义说道。
“如此甚好,传旨,宣栗腹、陈苍上殿。”赵雍忍不住心中的兴奋,马上下旨道,他很想看看那两人看见曾经和他们一起把盏言欢的赵勇就是坐在朝堂上的国君,会是什么反应。
“国君,据臣所知,这栗腹、陈苍胸怀巨才,但历经风霜,心灰意冷,若是国君就此召他们上殿,只怕他们未必会来。国君只能亲自登门请求,才能请得他们前来。”肥义奏道。
看来,也只好让自己三顾茅庐了,不过也好,正好能让世人知道自己求贤若渴,以后也能在史书上留下一佳话。赵雍想道,便马上答应,当下散了早朝,就命缪海安排车架,自己与肥义、楼缓、仇液一干重臣在仪仗队的开路下,雄赳赳气昂昂向书铺开去。
一路上引来了无数人夹道观看。
“哎,你说国君这是去哪呀?仪仗搞得那么隆重?”路人甲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呀?看架势,应该是去接某个人吧。”路人乙道。
“谁有那么大的面子啊?”路人甲惊道。
“嗨,管他呢,还不是那几个王亲国戚,永远都别想轮到咱们小老百姓了。”说着路人乙摇摇头,走开了。
赵雍来到书铺,仪仗队停下,他走进去,大喊:“栗先生,小弟恳求一见。”
这时候里面冒出来一个陌生的中年人,看见是国君驾临,慌忙下跪行礼。赵雍心中奇怪,问道:“这家店的老板栗先生呢?”
中年人道:“回国君,栗先生已经于昨天傍晚和好友陈先生离开邯郸了,说是和陈先生去秦国了。”
赵雍心道不好,忙问:“那陈先生可是陈苍?“
“正是,栗先生走后就把这间店交给了我。”中年人道。
赵雍的心情从热汤冷到了冰点,都怪自己不抓住机会,让那两个将来能帮助自己改革内政的人跑到了敌国,若是将来秦国强大起来,那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国君,那两人是昨夜才出发的,恐怕没走远,我们若是现在就去追,肯定还能追上。”信期见赵雍一脸懊丧,上去劝慰道。
“哦,怎么说?”赵雍看到了一丝希望,忙问道。
“邯郸城外盗贼猛兽横行,普通人从不敢走夜路,他们虽两人结队,纵使身怀绝技,但估计也不能走多远,这下子只怕身家性命都有危险。”信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