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来,设立六部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各部都确定了官员的名单和下属各司的设置情况,礼部根据赵雍的建议,设立了外交司和教育司,户部则专门设立了工商司和农业司,分别专管工商经营和农业经营,工部就只是根据赵雍先前指示,特别设立了一个制造局,级别高于司,但又低于部,本来赵雍是想让栗腹直接管辖制造局的,但是栗腹已经做了工部上大夫,已经不便于再直接管辖制造局了,栗腹便推荐了自己的师弟禽滑历做了制造局中大夫,禽滑历得到墨子真传,比栗腹更擅长于制造器物,由他来管辖制造局是合适不过的了,赵雍已经让制造局制造一批兵器了,估计不日就可完工。
而兵部比较特殊,为了照顾军人们,赵雍特别安排了比其他部还多的名额,争取让有军功的人都能够做官。
就这样,各部都已经设置好,那些公族们还在朝廷为官,但是赵雍又推行了一个退休制度,朝廷官员做到七十五岁就要退休了,郡县则可以早一点,六十五岁就可以退休回去抱孙子,这样一来,那些酒囊饭袋一到这个年纪就得把位子让给贤人们,不过公族们似乎也没有什么怨言,因为他们个个酒色过度,能活到六十多就已经是长寿了,七十五岁,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是太长了些。
但是赵雍没打算等他们,他打算等到冬至就来个考试,考察不合格的一律下岗,到时候等旧贵族们失势了,大规模的新政就要开始了。
当下当务之急就是要制定一部宪法,把新政都用宪法固定下来,以后所有的敕令、旨意、立法都不能离开宪法的支持。赵雍知道,立宪绝对是一个走得通的路子,有了宪法,就不愁自己死后新政被废除了。
赵雍一个人在书房里想得乐开了,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实在是出乎意料,这些日子以来,诸侯也没有什么动静,自己正好乐得清闲,想到今天已经是中秋节了,赵雍决定下午就和韩欣去逛逛街,这些天来事情太忙,都把韩欣给忘了。
赵雍从席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感觉膝盖都给跪麻了,看来这椅子的事得赶紧办了,膝盖被跪成这样,以后可还怎么骑马?
对了,就带韩欣骑马去!赵雍一乐,吹着口哨来到了寝室,韩欣正坐在床上做女红,赵雍一把夺下她的针线,笑道:“老婆,咱们出宫骑马去。”
“骑马?哎呀,老公你太好了!”韩欣一听,乐得从床上跳起来搂住赵雍的脖子就是一吻。
两人换了衣服,牵了两匹马就出了王宫,径直走出了邯郸城,当然,路上又不免引来路人的眼球,尤其是韩欣,回头率特高,这倒成为了她以后在宫里欺负赵雍的资本。
韩欣从来没有骑过马,一到了城外真正要骑马的时候才真正傻了眼,韩欣傻看着高高在上的马背,却不知道该怎么上马,硬是在马下转了几圈,还是摸不出头绪。
“怎么样,傻眼了吧,我抱你上去。”先爬上马背的赵雍见韩欣傻傻的站在马下,心中一乐,敢情这丫头不会骑马,便得意地说道。说完也不顾韩欣同不同意,下了马就一把把她抱到马背上。
马背可不比床上舒服,韩欣晃悠悠的在马背上,紧抱着马脖子,吓得头都晕了:“啊,老公你快放我下来,我不骑了,再也不骑了。”
“瞧你那出息,把马脖子放了,别把马给勒死了。对,就是这样,直起腰,手拿缰绳,握紧。”赵雍被韩欣逗笑了,在马下教她坐好姿势,然后用力一拍马屁股,那马一扬蹄就往前飞奔过去。
韩欣吓得两腿夹紧了马肚子,趴在马上不敢乱动,只听见耳边风呼呼的吹过,那马越发快起来,马背上韩欣被颠得一颠一颠的,更是吓得要命,连救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赵雍在后面骑马追上,见她这样,忙喊:“不要夹着马肚子,这样马会越跑越快的,对,就这样。”
韩欣照着赵雍的话去做,心情慢慢平定下来,发现原来骑马没那么可怕,很快就适应了骑马,二人在马上尖叫着,追逐着,纵马奔驰,越跑越远。
也不知跑了多久,马也跑累了,两人只得下了马,牵着马散步,忽见前面有一处兵营,赵雍想起,这正是邯郸城外一处步卒兵营,有兵五万,将领即是庞爰。
这些天来,赵雍一直在狠抓骑兵改革,倒冷落了这些步卒,赵军中骑兵虽然精锐,然而数量太少,平时也就只能在草原上对抗一下胡人,若是将来攻伐诸侯,步卒仍然是主力。
所以,赵雍决定到兵营里面看看。
两人牵着马来到兵营外,只见兵营围墙外陷马坑、鹿砦、拒马枪布置得丝毫不差,兵营里瞭望塔上士兵正在一丝不苟地站岗。看来这庞爰把平时即战时的思想贯彻得毫不含糊,因此赵雍对庞爰的印象由此开始变得甚好。
两人刚刚走近辕门,忽听一声哨响,原来瞭望台上的士兵看见有两个平民打扮的人欲走进兵营,忙吹哨示警。哨声一响,辕门里冲出一小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围住两人,持戈指向他们,怒目相向,中间走出一个小队长,看起来也才二十岁的样子,身上的军装穿得一丝不苟,见到两人,呵斥道:“大胆平民,竟敢擅闯兵营,还不快离开。”
韩欣没见过这场面,吓得拉了拉赵雍的衣服,示意赵雍离开。赵雍不慌不忙,拿出玉佩递给队长,说道:“寡人与王妃微服前来观兵。”
那队长接过玉佩,仔细看后发现无误,便令士兵收起戈,行了个军礼道:“国君来访,理应放行,然现在营中士兵操练,将军有令,士兵操练时不可放任何人入内,还烦请国君在此等候一个时辰,傍晚收操时自然放国君与王妃入内。”
那韩欣一贯养尊处优,如今见这小小的一个队长竟然敢阻拦国君,大怒道:“大胆,国君亲临,你等还不赶快通告将军来迎接,却把国君拦在辕门外,你可知罪?”
那队长脸上丝毫不惧,只是拱了手行礼道:“军规都是国君定下的,我们小兵要遵守,国君本人也要遵守,小的不明白何罪之有。”
韩欣被他驳得说不出话来,赵雍慷慨的大笑道:“这位小将军做得很对,如果寡人自己定下的规矩自己都不能遵守,又怎么能够让士兵们信服呢?”说完又问道:“小将军叫什么名字?”
“回国君,小的叫剧辛。”那队长道。
赵雍听了心中大喜,剧辛是战国时的名将,没想到这时候会在兵营里碰上他,按照他现在的表现,已经初显一名优秀将领的品质,看来是应该提拔了。
赵雍微笑着想跟士兵们聊聊天,士兵们见国君平易近人,很想跟他聊聊,然而剧辛道:“国君,我们还要站岗,恕不相陪,请国君在此等候。”说着带领士兵们走进兵营去了。
韩欣满肚子的怒气没处发,只得干打赵雍出气,赵雍只想着到军营里面找几个优秀的将领,也忘了还手。
下午的太阳毒辣辣的晒着,两人就站在辕门外干等候,兵营里的士兵们看到国君如此遵守军纪,有说不出的感动,都加倍精神去站岗的站岗,巡逻的巡逻了。
一直到了傍晚,太阳即将下山了,剧辛才过来告诉赵雍可以进去了,说着接过赵雍和韩欣手中的缰绳,把马牵到马厩里去了。
赵雍见韩欣晒了一个下午的太阳,身体不适,就让几个士兵找了辆车,把韩欣先送回宫,自己一个人来到庞爰的帐外,庞爰已经和一干将领在账外等候,看见赵雍过来,便行了个军礼道:“军中多有规矩,有得罪之处,还望国君恕罪。”
“爱卿哪里话,爱卿治军,一丝不苟,寡人恨不得所有的将领都能够和爱卿一样啊。”赵雍道,让庞爰心中大定。
众人到帐中坐定,赵雍听了庞爰汇报的士兵训练情况后,大为赞赏,道:“如若赵国多几个像将军这样的将领,我赵国便可称霸于诸侯了。庞爰听封!”
赵雍说完,就要给庞爰升官。庞爰也是赵国有名的大将,名气不下于廉颇,只是现在廉颇才二十来岁,也不知道人在哪里,就先提拔庞爰,等日后找到廉颇也一并提拔。
庞爰一听赵雍给他封官,忙跪到了帐中央,道:“末将在。”
“寡人就封你为兵部上将,明日来上朝。”赵雍道。提拔了庞爰后,就顺便把仇液提为内阁阁员,这样,内阁就有两个成员了,还差一个以后再找。
“臣谢恩。”庞爰忙磕头谢恩,想他当初他空有满腹才能,却报国无门,到现在还只是做一个驻军将领,军衔也才是中校,实在是委屈至极,如今遇到了赵雍,一下子给提拔为上将,不得不喜。
“爱卿今晚就随寡人回邯郸吧,不过这边守军将领的位子爱卿可有什么人选?”赵雍问道。
“臣有一员副将,年方二十,却身经百战,多有军功,现在已经是上尉了,此人日后定是世上罕见的将才,此人就在这帐中,请国君提拔他。”庞爰道。
“哦,他是谁?”赵雍问。
“他就是廉颇,还望国君提拔。”庞爰道。
廉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岂有不提拔之理!赵雍大喜过望,道:“廉颇听封!”
“末将在!”众将中走出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将领跪在地上,虽然年轻,却英武非常。
“寡人就拜你为此处守军将领,还望你能够像庞将军一样治军严谨。”赵雍道。
“末将谨记国君教诲。”廉颇说着,给赵雍叩了一个头。
“对了,那个叫剧辛的小校就接任你的位置吧,寡人看的出他也是个将才。”赵雍道。剧辛虽然是个良将,但和廉颇庞爰比起来却相差还远,赵雍希望让他给廉颇打打工,从廉颇身上学到点东西。廉颇升了官,心情大好,哪有不答应之理,便很爽快的答应了。
众人心情大好,庞爰便命人摆上酒菜,正要与赵雍和众将大喝一场,忽然只听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报——报——”,帐外跑进来一个小校,一进帐马上给赵雍跪下,道:“报告国君,齐国、中山两国联合起兵攻打我国,齐国已经攻占了我国武城、观津、扶柳、河间大片领土,中山兵分南北两路,攻下了鸿上塞、柏人城,燕国也趁机出兵攻打代郡,赵希出城御敌,现在正在激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