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澡使我的头痛得到纾缓。
在出门前,我撇了一眼相框里的人。
在看一下镜子里的自己。
照片上我笑得灿烂,现实中我却给不了身边的人任何表情。
我讽刺的勾了下嘴角。
“妳变了,林琴海。”我想起第一天入住她家,她对我说的话。
是人都该长大。
改变都是迟早的事。
我将那唯一一张没有沾到血的相片盖起,抓起钥匙。
突然我的手机震动了。
没看名字就接起。
「琴海,今晚回家吃饭吧。」我将手机拿远,看着联络人的名字,再放回耳里听着。
「嗯。」他是那次事件之后,唯一想尽办法弥补我的人。
他是我的生父,也是和我同父异母的姐姐陈芹茹的爸爸。
我觉得很可笑啊。
当时我一踏进他们家里,开口闭口就是我妈上了别人的床。
我妈贱,想攀有钱人。
电视剧常演啊。
一出轨,就是对着小三又骂又叫。
但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男人,难道都没有错吗?
我挂了电话,以免自己会生了想要犯罪的念头。
一进公司,就是将自己埋入文件堆里。
这是我每天必做的事情,为自己谋生活,另一方面也让自己分心,这样就不会常常想起他。
「琴海,等等能帮我把这三个文件交给经理吗?我手边还有七个case要搞。」坐在我旁边的同事小安,忙得似乎有点疲惫。
「放旁边就好。」我将视线移回手中的资料,继续做该做的事。
「琴海,妳脸色很差,要好好照顾自己。」她边说边快速的敲打着键盘。
「嗯。」我起身,把文件抱在胸前,走进电梯里。
我不相信所谓的孽缘,但它就是发生在我身上了。
我看着他站在经理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抽着烟。
他还是一样深深的扎在我的心里。
儘管跟他相隔的再远,我也从没忘记他。
他的背影,他的眼神,从未属于我。
「经理,两份小安的一份我的。」我把资料递给坐在椅子上的经理。
他听到了我的声音,微微的转过头来确认。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令我压抑不住自己。
「来,任总,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林琴海,我的部下,工作效率是其他员工的三倍。」他的眼神停在我的脸上,似乎是想看透我。
「妳好。」他说,启动的空调将他的气息传到我这里,沸腾我的每一个细胞。
「经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快步离开这个我想赖着不离开的地方。
呼吸由急促渐渐缓慢。
我和过去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留的很长的黑髮,从以前的天天绑起,到现在中分披在肩上。
这始我看起来比同龄的人更成熟。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梳洗过后,换上牛仔裤,T恤,套上一件外套。
突然的猛烈一阵头痛,使我站不稳。
就像头被人撬开一样。
但这次混杂着心痛。
等到稍微有些意识后,我踏出了家门。
站在门前我犹豫着该不该按门铃。
开门迎接我的又是另一抹熟悉的身影。
「啪——」的一声,我感受到左边脸颊硬生生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