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烈想了想:“为了你们这帮一个个没出息的家伙,我看来不能只困在这碌州了,否则京里有什么风声都听不到。如今朝中如此之乱,也不知道这天下将属于谁。这样吧,过几天我与你先去一趟上坪村,与大郎夫妇商量一下。如果明年你管辖的青梧县粮食能大增产,后年底我的考绩只要是优,很有可能再升一级,而且我们这两年正好避开朝里的争斗。”
朝内无人难做官,这一点柳承虎是完全了解的。自己几个兄弟除了他之外,基本都是小户人家出来的,说起关系网,最大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大人了。这两年圣上身子越发不好,太子与三皇子都有后台,如今要是圣上走了,太子能不能胜利登基,还是两说。
在仕途上如果要人庇佑,那么大人就是这帮兄弟最好的靠背大树。等过两年朝中大势一稳,陈大人再把这保国的根本找个合适的京城往上一报,新主子正是想创业绩的时候,有了这东西,他那肯定是步步高升了。
反正自己这几兄弟在朝中无根基,而且又是在边关打滚出来的,对于朝中的事要应付起来太难。这样也好,如果陈大人能上得去,那么这些兄弟就有依仗了!
想到此柳承虎点点头:“好,属于这就去准备。”
“等等,承虎,到营里挑两个以前的侍卫跟去吧,还有那两个我可不能带去了,否则这上坪村把你们全勾去了,我就成光杆将军了!”
陈大人话一落,柳承虎一头黑线:陈大人,你以为上坪村是专产小妖精的地方?我柳承虎活了三十年,才找到这么一个。
不过大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越快越好,他到县衙门报过到后,还得去接自己那小妖精呢!
既然不愿离上坪太远,那就离近点吧。用两个时辰就能到的地方,总近吧?
这些天来忙得团团转,也为了故意让那小家伙担心,柳承虎硬是狠着心一个多月没有通消息回上坪村。他是有骄傲的人,不治一下那小家伙,她定不不会知道自己相公的脾气!
只是她那肚子已快五个月了,她还好么?
想起自己的小娇妻,柳承虎的脚步更快了!他有一肚子的想法要告诉她,为了让她以后不无聊,他要给她办一个书院,专门开僻一门算术,让她的几个学生全来当夫子,为大幽国的户部输送高等人才!
当陈大人一进门还没来得及休整,他就急切的把来意作了个说明。
“陈大人,您说的大义我是听明白的,妾身只是一俗人,看不到那么远大的理想,也不想当什么大官。我做这些事,并不是为了那些虚名,也不是什么为了国家的发达,我只是惦记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罢了。有了银子可以让我的家人过上舒心的日子,可以让那帮兄弟丰衣足食。”
可季心苗听了他的想法,再加上他给她戴的高帽子,并没有觉得舒服。老被这陈大人算计,她心里就是不爽,明知他说的有道理,还是不爽,总结之后说出了上番话,也表达了她的意思。其实总结意思就是:你们别用大话来套我,我没那么大的理想。改良一些种子,也只是为我这山里这帮兄弟们着想,他们已经流干了血,总不能再叫他们老来流泪吧?
虽然她的话说得有点难听,这世上又有几人说,她不在意银子的?季心苗这样一说,陈大人倒觉得她真诚。
可是他确实是为着大计着想,于是认真的请求:“弟妹,你可知道你手上这个制种良方,如果一旦让人知道,又有多少个国家的奸细在盯着?如果你想握着这个方子赚银子,你就是想太平,怕也是难的。不如你与官家合作,全部的一切都由朝庭出面,这样你既可以嫌银子,又落得个安全,你看如何?”
这个世界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国家,不论大国小国,除那边远游牧民族外,都是靠耕种为主的农业大国。
连吓唬带许诺都来了?难道当官的都喜欢吓人是不?季心苗一时郁闷了!
☆、398.第398章对牛弹琴
她之所以郁闷的原因是,季心苗知道陈大人不是信口开河。以前她不就是因为种西瓜的事,被贵人盯上了,差点出大事了么?这良种之事真的泄露出去了,他也许不是危言耸听。而且,他提出的这个条件也确实是有好处。如果与朝庭合作,她固然是少了很多利,可是安全者是第一!
“这样吧,妾身提个办法,大人定断如何?”衡量下来,季心苗觉得这总是自己的来钱路,不能这么轻易的交出去。而且她也不想一直跟朝庭做生意,银子赚到适当也就行了。
陈大人眼中一闪立即说:“弟妹只管说,如果合理,本大人绝对支持。”
既然陈大人应允了,季心苗也就不再保留了:“今年五十亩地的谷种收成大约为一万两千到一万三千斤左右,按一亩地需要五斤半左右计算,大约能种植两千二到两千三百亩良田。当初与蒋家协议过,除我们自己这三百亩要留下的谷种外,其余的都交由蒋家来处置。不如这样,我请他拿出一千亩地的谷种交由柳大人使用,其余的再给蒋家如何?”
人不能失信,季心苗既然答应了蒋家,她不能说一点种子也不给蒋家,她也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
这个提议倒也是中肯的,可是这试验田太少,也看不成效来。
陈大人想了想:“你们那谷种也别留了,那地全部用来明年的制种如何?再加上青梧县那些官田和碌州府那官田,约有三千亩,全部都用来制种子。要用的人员由本大人上凑朝庭,交由户部来调拨,你们明年带出一批制种技术人员出来,后年再在全国推广。
只要你的谷种确实如你所描述的那么优良,你放心,我会跟你们请功劳的。而且你们的谷种都按给蒋家的一样算,三斤换一斤,别加两个大钱。”
好吧,反正想跟官斗你也是斗不过的,陈大人现在对外什么风声也没露,那也就是为齐家承担着风险。今年带的这批兄弟中,有二十几个人一直跟着制种,基本的方法都已掌握,明年由齐大郎带着她再到处指点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提出这样的建议季心苗也是有私心的,她认为陈大从承诺了功劳也是个好事,齐大郎的级别上去了,他的脸面也更足了!人与类聚物以群分,不管在哪个世界,人与人交往,都是以级别来类分的。
如果谁要不信,不如看看自己的前后左右。哪位小老百姓,会有一个当大官的哥们?哪个当小吏的,敢提大领导称兄道弟?也许表面上是有的,但是私底下呢?
前世网上有一个段子,形容上下级的关系:那是狗腿子与主人的关系。你没有过硬的关系,你想出人头地有没有办法?有——做不了天才你就做奴才!
虽然季心苗认为那些都是片面的东西,可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一些事实。在这没有律法公正的架空朝代,她觉得有个后台还是靠硬的!
如果自己的男人能在表面上级别上升一些,不求别的,最起码那些肖小是不敢来打他们家人的主意了。
季心苗点点头:“关于谷种的优良,这点大人倒不必担心。我想说的是,可惜这个地方气温变化过大,要是在南方,一年可以制取两次谷种。我们现在的谷种从插秧到收割,最少需要120天以上,最适合的是一季稻,这样产量与质量都不差。”
“种一季?那产量与两季也不是差不多么?这增产之说从何而来?”陈大人有点不太理解。
如果真的只能种一季,那么这优化种子意义还大不大?
没有现代的理念,这一点季心苗是无法解释的。于是她笑笑说:“今年股分合作社那两百亩地全是种的一季稻,虽然我不能保证比两季产量更高,但是总量是不会少的。种一季用的只是一季的成本,却有两种的收获,大人以为哪个更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