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软弱和忍耐,并不能挽回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就像绝症患者,再怎么咬牙忍耐着病痛,但是死亡,却还是无可阻挡地向他们走来。
张怀德在我那里去的次数越来越少,公司里我手头上所管辖的事,当然也越来越少。
我知道自己已经被别人凉到了一边。
人家只不过是还没有开口撵自己走而已。
我心想既然你这样对我,那我就过一天算一天,混一天,拿一天的工资。
反正是你先不仁的,也就别怪我,后不义。
但是就算是这样的日子,依然还是没有让我过很久。
一个月后某一天快下班前的黄昏,我突然被张怀德主动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蓉蓉,我今天叫你来,想和你好好谈谈。”
张怀德在这一个月里,一天也没有到我那里去过。
但是现在他却突然间想起来要和我好好谈谈!
“嗯,你说吧,你想谈什么?”
我用满不在乎的语气来掩饰我的心虚。
我知道他这是就要和我摊牌了。
张怀德没有选择在我家里去摊牌,而是选择在办公室里,这本身就已经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蓉蓉,我感觉,你如果总是在我身边,我心里压力有点大,有点难受。”
张怀德考虑了一下,终于说出了那句伤人心肺的话语。
他的脸,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微微有点涨红。
“怎么了?张老板,你现在已经跻身于上亿级别老板的行列,钱是赚够了,但是心却还是不能够安定?”
我挖苦着他道。
我的心,虽然一直在做着准备,但是我的准备,却总感觉做得不是很充分。
“蓉蓉,你别这么说,我们两个,毕竟还是有感情的,你曾经深深地打动过我的心。”
张怀德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还是那样深情,那样诚恳。
但是我却只感到一阵阵恶心。
“那张老板你刚才说那句话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我知道事到临头,想躲,是躲不过去的。
“我的意思是,蓉蓉,你可不可以考虑,先离开公司。”
张怀德字斟句酌地道。
我拿目光望着张怀德,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在等他说出他这句话后面,那最终的决定和安排。
张怀德有点愧疚地望着我,缓缓地,试探着向我问道“蓉蓉,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独立去做点什么生意?”
“没有。”
我的回答很干脆。
但是我这句话一说出口,心中就开始有点后悔。
“蓉蓉,我知道你原来是没有,但是现在,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
张怀德这句听上去是一种建议和诱导的话语里,隐含着某种命令的味道。
“嗯,我知道了,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我终于完全弄明白了张怀德的全部意思。
但是我还是有点不死心地向张怀德多问了一句话“如果我自己单独做生意的话,那张总你说说看,公司里可以投资多少,会占多大的股份?”
我的这句询问,等于是在一个不是很恰当的时机,过早地要求去翻看,那压在张怀德手心下的,最后的那张底牌。
以目前我和张怀德之间的这种氛围,我的这句话一问出口,心中就开始后悔不迭。
因为我深深地知道,压在张怀德手心里的那张底牌,并不是固定不变的。
那张底牌,压在张怀德的手心里,既可以亮出一张a或一张王,但是同样也可以向我亮出一张瘪三出来。
不过无论张怀德今天亮出的是王八还是瘪三,但是只要这张牌,张怀德现在亮出来了,那就基本上固定了,再难有什么改变和翻盘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