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群英大战荆州城(上)
刘承恩见他眼神中满是怜惜,转去瞥了楚玉,却看见楚玉一脸伤感,不由得呆了呆,却在这一瞬之间,一阵大笑破空而来,楚英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将如歌搂紧了,往后连退两步,不想,一团黑影来势如电,晃眼之间至于眼前,五指如钩,伸向白如歌,楚英心知此人武功甚高,不敢硬接,搂了如歌纵身跃在丈外,黑影却如大鹏一般,紧逼在近眼,楚英连连后退,黑影步步逼紧,五指变幻如魅,总不离如歌身前,楚英大骇,情急之下,竟伸手抓去,那黑影哈哈大笑,竟赞道:“好小子,竟能接下我这一招。”手臂竟如无骨一般,绕过楚英的手,直入他的胸前,一把扣住如歌,将她带出,楚英大叫一声,双掌齐出,黑影速度奇快,挟了如歌退至掌风之外,赞道:“相州楚家,不仅剑术卓越,想不到掌法也不可小觑。”
楚玉被刘承恩抓住,不能出手相助,眼见着黑影将如歌抢走,急得一声“唉哟”,就要挣脱,却见刘承恩微微一笑,朝黑影恭敬道:“爹爹。”原来黑影竟是刘承恩的爹爹。楚氏兄妹这才看仔细黑影是一位身形高大的老者,带一具鬼脸面具,露出下巴半白的胡须。
楚玉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是条汉子,不想你竟然动这手脚,早已埋伏了人,来偷袭我们,可耻可耻。”说着还朝地下啐了一口,又伸脚踩踩。刘承恩面红如赤,掉头找那顶四人小轿,却不见了踪影,原来那四人见刘承恩与这兄妹两斗得正紧,偷偷的溜走了。
要其实,与刘承恩的只有楚玉,楚英虽不上阵,却是心中焦急,既担心妹子又担心如歌,也没顾上角落的轿子,让他们得了空子。刘承恩有口难辩,支吾着解释道:“我原并没料到……”楚玉冷哼一声,趁他心慌,反肘一捅,击在刘承恩的胸口,出手如电,五指已扣在刘承恩的颈间。
楚玉冷冷的瞧他一眼,道:“委屈你了,只要你让你爹爹放了如歌姑娘就好。”刘承恩惭然一笑,并不说话。楚英见妹妹这等机智,心喜上前,道:“好玉儿。”楚玉甜甜一笑,转脸冲老者道:“老人家出门带张皮,可见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又从晚辈手中抢人,好不要脸呢。如今你儿子在我手中,我们以一换一,如何?”
老者的面具轻轻抖动,不知是在笑还是在生气,却不理她,只对刘承恩骂道:“不中用的畜生,半点事都办不成,尽是添乱。”刘承恩垂头不语。
楚英与白如歌相处日久,苏州一事,已知她家事繁乱,有人出动杀手抓她以要挟她爹爹,如歌从苏州赶至荆州也为此事,如今被老者抓住,心里明白,此人定是那些黑衣人的主人,不禁怒道:“你究竟是何人?如歌深闺无知,你为何这样待她?”老者冷声道:“你与她相处这许久,还是这么冲动?难道老夫手下那些人竟没告诉你吗?”
楚英一愣,知他说的是,黑衣人早已说过,抓她是为她爹爹的事,楚英气道:“你那理由,我早已听说,不过觉得可笑。”老者挑眉问:“如何可笑?”楚英朗声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怨有头,债有主,你有不服,找她爹爹去便是,何必偷偷的拿人家女儿?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老者被他说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可幸有面皮遮着,怒斥:“无知小儿,你知道甚么?”楚玉抢道:“我等只知道,象你这样只能背后里干这勾当,不如一头撞死,胜过被天下好汉口水淹死。”老者大怒,疾步上前,伸手欲抓楚玉,楚英将剑往刘承恩颔下一挑,喝道:“你若再往前,我让你儿子人头落地。”此招果然见效,老者应声后退。
要说这老者,正是刘继初,要问刘继初因何与如歌的父亲过不去,缘分甚多,后文自有解说。且说这刘继初盯着楚英,冷声道:“你若是敢伤我儿半根汗毛,莫怪老夫心狠手辣。”将胳膊一紧,白如歌立时歪倒。楚英心里一痛,软声道:“好,只要你放开如歌,我保证你儿子完整无缺。”
刘继初哈哈大笑,一招手,街口两端涌入数百武士,将所有出口围得水泄不通,刘继初缓缓道:“尔等今日都休想离开此地。”楚英一咬牙,我若是救不出如歌,今日便死在这里,也算是与如歌死在一处了,只是玉儿……,回头看了看楚玉,心里叹想,我死无妨,但是玉儿一定要活着,玉儿为我做了许多,我今日若能让她活着,也算是为楚家留条血脉了。突然“咦”道:“玉儿,灵儿如何不见?”
楚玉四下张望,也奇道:“哎哟,我竟忘了,刚才我们一起到的街口,我让她拴好马便过来,自己先来了,如何这么久还没来,莫不是出事了?”楚英急道:“不好,定是被这些埋伏的恶人给抓走了。”扬声对刘继初道:“你刚才可是还抓了一个小姑娘?”刘继初一愣,随即大笑道:“不错,是有一个小姑娘,不知好歹,已被老夫收拾了。”楚玉大骂一声“好毒的匹夫,我与你拼了。”将手一紧,刘承恩立时疼得汗如雨下。
刘继初急得喝道:“再不松手,我将这丫头撕了。”楚玉赶紧松开些。楚英却拉住妹子低声道:“玉儿莫慌,我看出刚才他说的有假,灵儿应该无事。”楚玉喜道:“果真无事?”楚英点头道:“看他神色,应该未见着灵儿。”刘继初确实未见着百灵,见他相问,故意说灵儿已死,让他们乱了心思,不想只一个神色,已被楚英察觉。
楚英转身对刘承恩道:“我楚英已无惧生死,为救如歌愿以命相博,我且问你一句话,你是想活,还是想死?”刘承恩咬牙问:“这话何意?”楚英道:“你要是想活,就让你爹爹放了如歌,以一换一,我们马上离开此地;你如想死,我现在就杀了你,再与他们拼命,俗话说得好,这不要命的,不可低估,我今日就死在这里,从此以后,相州楚家就算是与你们结了深仇,世代难解。”
刘承恩低头不语,半晌方叹口气,对爹爹喊道:“求爹爹救孩儿一命,孩儿保证,誓必再抓回白如歌。”刘继初听儿子这话,竟气得大怒,骂道:“无知的畜生,今日众人皆知此事,打草已惊蛇,我若是放了她,再抓她已无用处,我与你教育多年,你仍是这般迟钝,可见也无甚用处。”
此言一出,刘承恩面色煞白,一张俊脸扭曲得不成模样,楚玉也被气得骂道:“虎毒不食子,你竟然这般狠毒,连儿子的命都不要了。”刘继初沉声道:“我今日身份已露,行事自然需大胆而为,我儿是我亲手养大,血脉之情非常可比,今日迫不得已,也只能这此。”其实这倒未必,楚英楚玉虽出身名家,但是父亲楚涟清心静养,从不过问江湖人事,也不曾向儿女多说,再者这刘继初又带了面具,兄妹二人并不认识这便是近二十年前名动江湖的排天门的掌门。
楚英低骂一声“毫无血性”,对妹子道:“既然如此,我们只好另寻他法。”刘继初哈哈笑道:“黄毛小儿,也敢逞能。你们以为有我儿为挟,便可交换?老夫今日便让你们死了心。”刘承恩抬起头来,惨然道:“爹爹养育之恩,孩儿今生难报,爹爹今日为图大事,牺牲孩儿,孩儿也认了,便以这条命报答爹爹吧。”刘继初气得低骂一声“真是气是老夫了”,手一招,四周的武士缓缓逼近。
楚英看了看围上的武士,对楚玉道:“玉儿,你看好了他,哥哥我先杀了这些狗腿子再说。”楚玉点头道:“哥哥小心。”楚英撤剑上前,跃至武士前,剑光连连,扑了上去,武士们前仆后继,与楚英打成一团。
楚英出师名家,得父亲楚涟真传,加上天资聪慧,勤于练习,剑术内力已是上乘,运剑自如,哪里惧怕?只是这些武士原也不是一般的打家护院,皆是刘继初一手栽培的黑手,虽不是绝顶高手,却也不可小看,楚英仗着手中长剑,腾跃翻越,好不精彩,不多时已伤了数人,无奈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如潮水般层层推进,刘继初哈哈笑道:“我且看小儿能坚持多久?”楚玉为哥哥着急,掐着刘承恩骂道:“你看你这毒蛇般的爹爹,我哥哥如有半点差错,我一刀一刀剐了你也难解心头之恨。”刘承恩也不说话在,只是哀伤的看着她。
双手难敌四拳,楚英渐渐体力不支,又急又怒,隐约听见远处有马蹄声声,遥遥传来,心中叹道:莫不是他们又来了帮手?难道我等今日须得命丧于此?突听楚玉大叫“欧阳公子”,抬眼望去,果然见欧阳展云与其妻赵丽娘并肩骑在马上由远而近,后面跟有数十骑,楚英心中一凉:玉儿好不知事,引来这许多人,当日欧阳展云夫妇两皆被我伤,立誓报仇,今日来此,只怕非友即敌。果然,欧阳展云夫妇听到楚玉呼唤,挥手令止,立马不前,只是旁观。
刘继初见来了这许多人,心中委实吃惊,三里之外,自己已布下兵哨,如有疑人,必来报信,这些人是如何来的?想必那些兵哨已被他们杀死,听楚家丫头叫那汉子“欧阳公子”,再看他旁边的女子装束,与身后众人打扮,已猜出众人来路,要说刘继初这么厉害,识得天下众英雄?这也未必,只是他手下那些黑衣人在追踪白如歌时也曾与他们交过手,回来早已禀报给他,故此一看便知。
刘继初见他们止马观望,哈哈笑道:“想不到山东响马堂的兄弟们远来至此,未曾远迎,多有得罪啊。”欧阳展云抱拳道:“客气,请问前辈如何称呼?”刘继初打个哈哈,正要答话,楚英心念一动,喊道:“欧阳兄,他手里抓的便是你的恩人白如歌,你还不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