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道:“她说我们抓了她兄长当奸细?”
宁王与银影对视着,同声道:“那个夫子!”
“去,把那夫子带过来,我与银影去看看这妇人。”宁王道,“老将军,您回去休息着吧,下午银影把一个来送酒的夫子抓了,怕是这夫子家人来闹事。”
镇国将军怒道:“若不是奸细,查清自会放,这帮子西南蛮民,个个野蛮不驯,这些人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这疯妇满口胡言乱语,气煞老夫,把这疯妇堵了口关两天再放。”
老将军最近不仅贪睡,脾气也见长。
宁王与银影对视苦笑。
“是,就去,老将军回屋休息吧。”银影答道。
城主府外,挂着两串灯笼。明艳艳的光照着那疯妇一头乱发,靠得近,声音如针入耳,难忍得很。
银影上前就点了哑穴,妇人声音一顿,嘎然而止。
银影松了一口气,宁王则是下意识要去抚摸一下耳朵,手却停在半空中。
那疯妇,素面白净,一脸哭痕,悲戚无比,被点了哑穴哭骂不得,却是死死地盯着宁王与银影这方向,眼睛有怒火喷出来,还有极度的悲伤。
☆、第163章董长清
死死地盯着宁王与银影这方向,眼睛怒火喷出来,还有极度的悲伤。
那疯妇二十七八年纪,衣着简单却没有补丁。泪洗过的面,在光下泛着亮,大门挂着的二串灯笼,明艳艳的照着妇人的强烈眼神,那眼神中的情绪活生生如有形,似是把人拉了进去一般,一时出不来了。
宁王手放下来,颇为动容。
而银影被妇人盯得极为不自在,不知道是哪不自在,却就是极不自在,干咳两声问:“那个……你兄长是那夫子?今日午时送酒来的那个?”
妇人不作声,只是死死的盯着银影。
“这妇人眼中悲伤与愤怒之气如刀刃般锋利有形,竟使银影失态了。”宁王暗自好笑,意味深长地在一边看戏。
一众士兵们不敢提醒。
银影见那妇人不作声,又问:“那夫子是你兄长是吗?今日午时送酒来的那个?”
妇人嘴动了动,仍是不作声,眼泪如水一样流了下来。
银影看了看围在一边的士兵们道:“你们退下吧。”
一众人等退下,守着门边两排,独留妇人站在那哭而不语。
宁王笑而不语。
银影看那女人盯着自己流泪不止却不言语,尴尬无比,这场面怪异之极,一时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是好,便又道:“你兄长若是那夫子,一会儿就带出来了……”
宁王忍不住笑出了声。
银影转头看着宁王笑,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满面羞愧,上前解了妇人的哑穴。
妇人晃了晃身体,连退几步,待站得稳了,泣声便飘了出来:“我兄长在哪。他身体不适,不能关押着啊,他不是奸细啊……”
此时两个士兵架着一人过来,鼻青脸肿,脚无力的软软的拖着,是断了。妇人“啊”的一声又尖厉大叫起来:“你们对我兄长做了什么……”
银影脸都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我们去带人时,他就这样了,说是在牢里被其它关押的人打的。”其中一名士兵道。
那妇人疯了似的尖声高泣:“我兄长是犯下什么事了,要受这样的罪,是犯下什么事了。要受这样的罪……”
被架着的夫子慢慢抬眼看了看那妇人,微声道:“宛儿……”
妇人号啕大哭:“走开,走开。你们把他放开!”妇人哭道。也不避嫌就扯着两个架着夫子的士兵。
两个士兵也不知道该不该放开这个断了腿的瘦夫子。
银影苦了脸,心中对此兄妹俩个怀着愧意,自己只是想着怕是奸细,回头问问,怎么还没问。人就被折磨成这样。这是个什么事啊。而最近镇国将军又是脾气不太好,大家都哄着他呢,这女人还这样高声叫个不停。
宁王偷笑:“银影这事是你办下的,你处理了。”
银影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妇人又上前一把抓住银影的胳膊,把银影惊了一大跳。那妇人脸有些扭曲。尖声哀求:“将军,给我兄长叫大夫,快给我兄长叫大夫。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