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回 「怎么可能没关系啊!」_大陆奇谭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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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回 「怎么可能没关系啊!」(1 / 2)

毫无疑问,人类与魔族的关系还是顺理成章的日趋严峻了。颇具规模的城镇已经有魔法公会的派遣员和魔法学院的一些资深魔导士受城的请托,收集质地纯粹,以能充当魔法石的大型矿石为基点,在所在城市张开巨大的防护罩与警报网。小些的村庄也有临时的魔导士会隔三岔五去对防护罩做维护和检查。

这种防御手段很有效,低等魔族在碰触到防护罩时就会受到一定的打击,中上等的魔族就算能穿透防护罩也会不可避免的触动警报。这是针对魔族特有魔性的高等法术,对人类完全没有影响,但就连我,在出城时也会感觉到少许不适。因而相较城里城外的来回跑,我倒更宁可在野外露宿了。防护罩多次被穿过,一旦碰巧被魔导士发现,那事情就不是能简单了之的了。

知道这点后,圣骑士就用懒得跑来跑去为由建议只让向导或战士个人去接委托,剩下偶尔需要去市场补充的补给品其他人自愿轮流跑去买买就行了——以节省日常开支的住宿费。对这个队伍来说,真是完美的理由。不过事实上,这个其他人的自愿通常都是她和火枪手在执行,因为有一进城就跑得不见影的盗贼被战士耳提面命不许乱跑,我也能毫不奇怪的跟着留守营地。可是……这是方便了我没错,但也让我不禁想到,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却还肯帮我掩饰,有这样的大陆第一公主做未来女王……人类社会,没问题吗……

另一方面,本来要把她送回去的计划也像当初我预计回魔王岛的临时行程一样被搁浅了。她好歹还有所自觉,能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懂得何为大局。那本就不需要为人类着想的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魔王的位子不是空的,魔族不会因此被压迫,人类也不会遭受毫无管制的袭击……总之仔细想想,在沉寂这么多年,偶尔给人类和魔族带来点紧张与使命感来增强生存意识或许也没什么关系。

然而,在队伍好不容易从一小群哥布林手中夺回人类被盗走的金子的那天晚上,该来的事情还是来了。

先是起了一阵花香,我感到是精灵的力量,当连她都昏沉沉的睡着后,周遭就进入了仙界般的幻境。这样隆重的欢迎场面……我喝令它们出来见我。精灵王果然现身了。而且不止是它,在它身旁还有翼人族的族长。

拥有八片绿色的半透明光羽的精灵王着着轻纱般的长衫,气息一如既往的平和,与我早前见到它时没有丝毫变化。我想我也是,至少就外貌我们都不会随时间流逝有何异变。但翼人族已经换过数代族长了。这代统领着占据空之城的翼人们的领袖看到我显得有些怯懦,不过没有退缩。

苍之王收起白色的羽翼,平稳地降落在我面前。他没见过我,不过也不会对我感到陌生。因为,他的祖先曾以魔族盟友的身份向人类发起进攻,以报复翼人曾被当作异种兽类对待的惨痛历史。而就那场不了了之的圣战,他们也尚算赢家之一。赢取了成为天空领主的亚人种身份,至今也仍然居于不偏袒人类也不冒犯魔族的中立中,在魔力元素构筑天空之城过着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但现如今看起来,这回主要见我的并不是精灵王,而就是这位新族长。一贯仁慈的精灵王应该只是接受了他的请托。

翼人族族长向我施了一礼,用魔族的语言向我请安,然后就不再言语了。很久,他只是悲伤的看着我,然后解开了上衣的带子——一大片仿佛被灼伤且还未痊愈的疤痕裸露出来,在他双翼上那些仿若圣洁的羽毛的映衬下,显得越发丑陋了。我看看精灵王,精灵王摇了摇头。那位年轻的翼人更难过了。

「这是警告。」他缓慢地对我说,「前来袭击空之城的魔族告诉我,是魔王下的命令。日前我翼人族收到魔王的召集令……但我们在圣战中已经失去了很多同胞,现在好不容易发展成了一个部族,实在是无力派出支援……」

烂摊子,要我来收拾吗?另一个我的烂摊子……我走上前,对他的创伤进行了吸纳与回溯,那块疤痕很快就消失了。随后我将已成为事实的那些恶质的部分用魔力化为灰烬散在空气里,使之就此消逝在虚无中。他惊愕地看着我,低下头想了想。

「我代表翼人族向精灵族寻求帮助时,得知那位发出敕令的魔王并非是真正的魔王。」他继续对我说道,精灵王向他那边靠了靠,表示附和。「那也就是说,曾接纳我们,给予过我们援助之手的并非是他!而发出召集令并对我们翼人进行讨伐的,也并非是您!」

那翼人突然单膝跪下来,只手握拳贴在胸前。

「我们愿意对魔王誓以世代的忠诚!但是,还请您体谅我们的难处……不,仁慈的王啊,我以翼人族族长苍之王的身份向您许诺,我们翼人族将虔诚的全力辅佐您!宣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请您,成为魔王吧!将那专横的暴行斩断!回到王座上,成为我们的王吧!」

……仁慈?我又不禁看了眼精灵王,它发出了轻微的笑声,像很了解我现在的感想似的。总而言之,首先,我不会怀疑苍之王的话。带他寻我,用六翼的上级精灵就足够了,他会与精灵王一同前来,就是想在我意图考验时请精灵王用精灵独有的力量将誓言约束起来吧。不过,说魔王仁慈……可能比起那个正具备攻击性的瑕疵品,我是很仁慈。

差不多,是该把那个瑕疵品的烂摊子收拾下了?

「魔王陛下,还请慎重行事。」精灵王初次出声说道,它半闭着眼睛,声音在它伪装的幻境中要比平常更加空灵。「我精灵族愿前去牵制被蛊惑的魔王军,请您去拯救那些正在遭受如空之城一般劫难的族群们,以免生灵涂炭。」

「精灵王,空之王……」我不得不说,「我是魔族之尊,也就正如你们所称呼的那样,我是魔王。」

「只有您的力量,可以抵御那些灾难。」

我看着这世间唯一敢打断我的精灵王,一种无奈的感觉油然而生。它到底什么意思?既然想要我阻止,那打掉根源不就好了?

「魔王陛下,同族相噬实在是……那一位是您唯一的同族……」精灵王又说道,仿佛知道我所想。确实,我也和它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照它这话,莫非是要我去感化那个瑕疵品吗?

别开玩笑了。

「同族?哼……无意义。精灵王,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唉……」精灵王忽然奇异地发出叹息。「不管怎样,陛下,烦请您高抬贵手,拯救翼人族吧……」

「陛下!」翼人族的族长满含期盼的看着我,指望我可以与精灵王一样真的做到仁慈。不过他恐怕还不知道,精灵王是不会轻易施予它的仁慈的,尤其是在没有好处和被以德报怨的时候……恐怕,有些精灵也被困起来奴役了。

「我是魔王,是彻底的恶的存在。」我不屑一顾地说,也不由得露出了浅笑。「翼人,你倒说说看,我为什么,要接受已经苟延残喘的你们的辅佐?即将灭绝的你们,能做到什么?精灵王啊,你也说说看,就算生灵涂炭,那又与我有何干系?精灵族要是想做,就去做吧。待到我想回去时,我自然就会处置那个瑕疵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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