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_永远的朋友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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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1 / 2)

方利民从家里出来,一阵急走后,脚下也放慢了,他心里犹豫着,真的就这样去大姐家,见面后他又该怎么说呢?而且她那种怀疑,加上愤怒,以及歇斯底里的喊叫,的确让人无法接受和容忍。

然而,那毕竟是他的大姐,一直这样不见面,可能吗,他摇了摇头。为什么不能去呢,他在怕什么呢,难道他做错了什么吗?既然不是,为什么不能将一切告诉他们,求得他们理解和支持?假如他这样做了,大姐仍然坚持,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过,换个角度想,大姐那样生气,坚持他是交上了坏女人,这中间又有什么原因呢。可以肯定,大姐是为他着想,有可能她从什么地方听来一些谣言。而放出这种荒唐可笑谣言的,那又是谁呢?大姐还知道些什么----种种疑虑,促使他相信,有必要好好的和大姐夫妇谈一谈。

似乎并不感到怎样的异样,欢迎他的笑脸是真诚的。尤其姐夫季生才,就像不知道他那件事似的,待他还是平日那样亲切和友爱。有一刻,他忽发奇想,也许他们知道是误会他了。但偶尔,大姐的反映又不像。后来他开始和姐夫一道,挑选从市场买回的蘑菇。

两人干得很认真,屋里气氛也逐渐趋于和谐,但仍有某种不安的因素令彼此都很小心谨慎。不过,这种情形并没有维持多久,偶尔,当方利风从厨房过来照看时,她拿起弟弟挑出的一株蘑菇就拧上了眉头;“老天,这一株有毒!”

看见她就要丢弃,方利民一把接过来,认真翻看了,他极不以为然地说;

“不会吧?它这么鲜嫩,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好。”

季生才转脸向妻子,用眼光制止她。从弟弟手里接过那株菌,细心观察了一遍。他抬头,发现姐弟俩似有些紧张的盯着他。他本想迁就弟弟,可又不想违背事实,只好摇摇头,尽量悦和地说;

“这一株太难人,很不好辨认。不过它的确有毒”边说他就将蘑菇翻动过来,指给他们。“这东西,别看它外表光生鲜嫩,实际真正的毒斑是掩藏在诱人的外表下面的。我小时在乡下放牛,认这玩意儿可多了。那些年家里生活困难,常弄它去卖钱。别看这东西煮熟了就那么一点,可吃下肚,会要人命的!”

他只顾说话,却没想到姐弟俩脸上早有了变化,就好象这有毒无毒的议论,竟是含有目的的影射。看上去倒像一个不祥的预兆,仿佛无形中托出了至少现在他们还不曾触动的那件事的实质。季生才才感到后悔,忙递眼色给利风,又帮她收桌上的东西。待方利风走开,他和方利民说话,却见他脸上羞愤难抑的一脸凝重。

晚餐开始了,较平日还要丰富的菜肴,并没有在人们心里唤起强烈的食欲,反而让人感觉到,似乎往日的那种亲密没有了,曾有过的和谐也在消失。如此短暂的家庭聚餐,如此可心的佳肴,却被一种阴郁的气氛所笼罩。就连正常的胃口也没有了,吞咽和咀嚼变成一种近似受难和折磨。即便季生才殷勤的拣菜或对谁的招呼,都使人感觉掺杂着虚伪和做作。随着时间的流动,姐弟俩那种互不相容的生硬态度,终于使这样的局面也难以维持。

开始是,当姐姐的筷子伸向盘子一方时,弟弟就绝不在那动一下,当姐姐蕴怒的眼光投给弟弟,对方立即给予一个熬然的挑衅着回答。季生才的一切努力眼看失败,正当他开始为自己这一失策的安排感到后悔时,两人终于争吵了起来.姐姐筷子一放,两眼直瞪弟弟;

“够了,不能再这样演戏下去了!民子,你说,你那个胡平,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我担心----”

“凭什么,你应该这样对我?”方利民也丢了筷子,打断她的话,逼视她;“你担心我什么?告诉你,我早不是孩子了,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用不着?那我是狗拿耗子了,是不是?方利民,你说,你好好儿的,谁管过你没有?”

“请问,我现在又有什么不好?”

方利风一张脸气得煞白,也不理睬丈夫的暗示,怒气冲冲地说道;

“像这样慎重的大事你也瞒着我们,你所有的亲人你能永远瞒下去?难道我们你全都信不过?”

“当然不是,不过我会解释清楚的。但你们也应该明白我,一个人,他应该是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

“好吧,也许你不无道理。”季生才用眼光暗示妻子,对那兄弟说道;“不过,我这样猜想,你们俩认识,不会是一天两天了吧?”

“不是,快三个月了。”

“三个月?”夫妻俩都吃了一惊,不由得彼此对视。显然,这样的时间,对于一对年青人,将可能意味着什么。季生才忍住性子,尽可能柔和了嗓门问道;

“难道这么久,你谁也没讲过?妈妈,甚至你二姐利秀,她们谁也不知道?”

他点头,对他们的惊讶很不以为然。

“为什么-----”

他觉得这问话很可笑,有什么值得奇怪呢,不就是他个人问题嘛。他摇头,告诉他们:现在的男女之间交往,自然是两个人的事情。难道还要像旧时代,让媒人的眼光将他浑身打量,像牲口那样,根据仅得的一点可怜的价值,然后确定他应该同哪种女人般配这样才够光彩,才符合传统习俗,讨得人们欢心?奇怪,都二十世纪快八十年代了,自己的事凭什么还要由他人掺手?难道他对于他自己,就真的不应该有他的权利?要知道,现在改革开放了,人们明白了,彼此需要的不只是传统意义上的夫妻,而是爱人啊?因此人应该追求爱,真正的爱情!所以他只能在确定他的确得到了他所渴求的,他才会把一切讲出来!

方利风像不明白他的话,她那求助的眼光转向丈夫。那丈夫似乎也为这一番表白扰乱了心神,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不过,他看了看妻子,将目光转向了那弟弟。但是他仍然平静的,用一种她平日少到见的口吻说道;

“不错,我并不反对你的看法,但我想提醒你,也许,你是否过分的想到了你自己?要知道,在这种时候,他人的作用有时也是不可低估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不过,有一点我感到好奇;你这样做,包括你的想法,的确有那么点新奇,既然谈到了,你不妨可否再谈谈,你这样想这样做,不会没有原由吧?我想,你不会一下子一切都想到,而且讲起来也那么明白?”

“是吗,”方利民摇摇头,“这我没想到。一定要我说,我想,应该是生活吧?”

“生活----”

“是的,生活。”他点头,“想想吧,动乱年代,甚至还可以追溯到更远,你们不也谈论过,在利害面前,在利益和政治风浪中,不是有许多这样的家庭,一夜之间肢解了,破裂了?有多少这样的妻子,为了一念自身卑俗的安稳,竟将身遭横祸的,当年心中崇拜的偶像的丈夫彻底抛弃,让他在险恶的环境中,去忍受肉体与灵魂的折磨。也有多少那样的丈夫,在沽名钓誉,功成名就之后便一脚踢开当年共患难的糟糠之妻。当然,我不是在谴责,因为我认为,他们行为本身,也不一定都是那么可憎,也许人类天性中,他们的动物性,或者软弱的一面多了些。但我想,相濡以沫,毕竟是人类最为珍贵完美的感情,谁拥有了它,谁就可能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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