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开了嗓子的说话，近似于嘲笑和奚落的口吻，可是方利风却不得不承受。只是那心里的这种耻辱感觉，就像是被刀子扎入了心坎一般，让她又羞又惭的特别的难耐。浑身哆嗦的几乎快站立不稳，而泪水，也禁不住的在夺眶而出。“女流氓男朋友的姐——”天呐，竟然有人当街的这样叫她了！但虽然羞愧难当，却又要用那一双既屈辱，而又是无奈的泪眼望着他，几乎是哀恳的，痛楚而软弱地说道；“年轻人，帮帮我啊？求你了！”“什么！你说什么，求我吗？”“我承认我是一个不幸的女人，我的心被这件事伤透了！看在人人都有兄弟姐妹的份上，再告诉我一些你知道的吧？”“无聊！你以为我是撑饱了，闲得没有事干了不是？”“我保证，要是我找到足够的东西证明，我弟弟确实交的这么个下贱的坏女人，我就有办法让他离开，永远也不要再去见那个下流的东西！”“不可能，让他们不见面？不是在做白日梦吧！”“肯定，我能够办到，我有办法做到！年轻人，只要你帮我，我会谢你的呀！”“嘻，谢我啊，你怎么谢？”“现在至少还有些办法，买紧俏东西、找一份工作；或者，送你什么？”
他认真的看了她，摇摇头，就像是冷嘲热讽一般的说道“这样的话，看来你还很能啊！”“相信吧，凡是答应你的，我保证做到！”虽然发誓一般的肯定，但是他却无动于衷的，冷冷的，轻蔑地瞟了她一眼，然后又转开了脸。虽然对方利风这样的许诺不以为然，但总算还是答应了和她交谈，因此，他在前面走，方利方也就跟随的和他走向了人行道。就在方利风为此表示感谢时，这人却伸长了脖子，向着大街另一头好几下的摇晃了他的脑袋。
而就在离他们不多远的大街口，有两双眼睛在向着这边一阵注视之后，那身体很快又转过去的，开始走向了和他们背道而驰的另一个方向。[搜索最新更新尽在.zhuixiaoshuo]
虽然也是在繁华的闹市，但此时的大街上，行人仍然算不上多。那青年背靠了人行道栏杆，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她，一边也在用眼睛的余光观察起四周来。由于他这样的回答，那声音仍然无所顾忌的响亮，这足以让方利风相当的羞惭，再加上更害怕有熟人看见，低声下气的说话，甚至脸也埋得更低了。
“我不是说过嘛，对不对？我不认识你兄弟，也没见过那女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从朋友嘴里听来的。那天和我的女朋友，也是没事，很无聊就随便说来玩玩。”
“你那知道这一切的朋友，他人住在那儿呀？”
“他也不是知道一切，我交的朋友，从来就不跟坏女人来往！”
“啊，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请原谅我好不好？求你告诉我你朋友地址，让我去找他好吗？因为他可能知道的情况，会不会要多一些？”
他这次不是看远处了，却是偷偷的窃笑。但这样的笑更多的却是在心里，他脸上仍然是一本的正经。在斜眼瞟过对方之后，他也模仿起她来，显露出一副愁眉苦脸地说到；
“晚了，我和朋友闹僵啦。我怀疑他说了我女朋友坏话。我要是再让你去找他，他非得跟我拼了命不可！他这个人翻脸，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求你告诉我吧，我绝对不会把你说出来？”“这没有用，实际上，你找他也未必会理你。不过这年头还是少惹点祸事好，你可能不相信，胡苹那婊子出手可是够狠的！所以我求你，别再为难我了，做点好事行不行？”
“天啊，我该怎么办？我们家完了！”
“不一定！”他斜眼的瞟了她，完全是嘲弄的声音；“知道吗，你理解他们吗？可不是开玩笑，人家这是爱！听说你弟弟和那婊子，他们已经山盟海誓决定爱了！”
“决定了？我的妈呀－－”
“决定了，因为爱！爱是什么，刚刚的电影生死恋你看过吧？日本鬼子说：爱是神圣的，爱也是自私的！所以，外人最好不干涉，干涉了就是破坏。所以我劝你，你要真的是他姐姐，这种事还是少费心为妙。因为他们这是爱，是在彼此的相爱！”
“爱，相爱－－”她复述道，一张脸扭曲的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但突然，她却警觉的抬头，那目光却是极其憎恶的盯向那青年，愤怒地问道；
“你是谁？你是那女的什么人！为什么，你会说出来这种话？”
“我是谁吗，这和你又有什么相干呢！”他摇了摇头，转开脸的笑了。那笑声很短促，更像是一阵呜咽。“无聊！原来你喊我，就为了这个问题？老实说，我不必回答。对不起，失陪了！”
他说完，突然转身的就要走开。方利风慌忙伸手的拉他，那嘴里哀求道；“请原谅我啊？我太不冷静了——你不知道，我的心可是伤透了啊——”
“快放开！大街上你这样拉拉扯扯，什么意思嘛？拿我当你什么人了！”
虽然明显侮辱的说话，到底人并没有走开，而是身体重新半靠了人行道护栏的，斜了脸的非常的生气。但就算是这样，松开手的方利风虽然明知道，这时候已经有看热闹的显得好奇的在看他们，可是她也只有顾不得自己脸面的，那嘴里一个劲的直道歉。而这青年还像还是不解气，并不原谅的说话折磨她，就像没完没了的一定要羞辱她个够。“今儿算是我倒霉透顶，偏偏撞上了这种事！说实话，你弟弟相好上那样的一种下流女人，又干我什么事？我他妈要是那女的什么人，见了你，要不早躲开，那我真的就是活见鬼了！”
“你刚才说那话，他们在相爱？妈呀，和那种下流肮脏的坏东西！我真的是给它气糊涂了呀－－”
他将背向着她，那嘴角却泛起了冷酷的笑。
“怪事，你气不气有我什么相干？这种事，难道是我叫你兄弟干的？我警告你，以后再不要这样来纠缠我，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至于你说的这些话，还是对你的兄弟去讲吧，是他和那种下贱的女人勾搭，当然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我做过了，可是我没有办法呀？”
“你没办法就来找我？笑话，你当我是你什么人！”
“请等等，请别忙着走啊？”明知道是受人侮辱，可是她却不得不再次的低声下气地求着他。
“又是什么事？”
“求你告诉我，那女人家住在什么地方？我会去找她，要了命我也会去！”
“是你自己想要知道的，千万别后悔？”“绝对！你只要告诉我？”“除非你保证，以后再不要来烦我？”“我保证！”“唉，出了这种事，说来你也够可怜！不过，有一点你千万要记住，胡苹那种女流氓，可不是我们老实人能惹得起的！还有，绝对的不要让别人知道，地址是我讲给你的，这些，你都答应吗？”
“答应！我一定不说，绝对不说！”
“响马巷，你知道吧？”
“响马巷－－”
“怪事，那一年胡苹判刑，我还当全市都惊动了！她有一个绰号：这下贱女人，她就是当年的夜猫子！”
“夜猫子－－”隐隐约约的，脑子里似有过这样的记忆，那心里跟着又是一哆嗦。而这个人又在说，在告诉她；
“家住响马巷。响亮的响，野马的马。知道响马在过去怎么说吗？”
“怎么说？”
“当然就是贼，是强盗！是杀人、放火的土匪，流氓，盗路鬼！”
“贼－－强盗－—”
她嘴里复述着，而她的心里却一阵阵的恐慌，似乎连呼吸，也因此而突然变得格外的艰难。
似乎再也无法承受了，她感到天旋地转的在摇晃，在旋转，四周一阵阵的发暗。身体也一阵软弱的，哆嗦着就快要站立不稳的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