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胭和公司的经理,半夜三更,就象许久不见的情人一样,说了好长时间的话,连手机都累得发烫了,仍然不愿让其歇息。
寒胭的紧张,一时竟不知为什么。但她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原来她没吃嘴里没吃小红薯,还在冰箱里放着。于是,一边说话,一边起身往冰箱走去。
你在做什么?
我啊,玩呀。呵呵,跟你闹着玩的,我在去冰箱的路上。嗯,我突然想起来,要,要,要吃你,哈哈。寒胭明显语气缓和多了。
你刚才说什么?要吃我?难道我在那冰箱里装着吗?
是呀,不是说动物园大会上就少大象吗?都装了好长时间,你还不知道?
我有那么大吗?下次只装一小地方就足够了,我不如大象大,只似大象的鼻子。
你啊,可大可小,说大就大,大的象大象;说小就小,小的象小红薯;大的放动物园,小的放,放,放……,反正放冰箱随时都可以拿出来吃的。寒胭边说边打开冰箱门,把熟的红薯拿出来,放到了厨房里的微波炉,设定四分钟。
四分钟时间里,寒胭是有收获的。比如,他们说到了上网的问题,她得知经理在没事干的情况下,也有到网上找朋友说说话、聊聊天的习惯。平时上班,每个人都忙于工作,根本没机会,也不可能看到经理有闲暇在网上逛什么。因此,她对经理的这个习惯,还感到有点新鲜。关键在于,知道了经理的这一特性,就等于对经理的身理、心理、生活等方面有了更多更深的了解,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寒胭还有意识地引经理说出他在虚拟空间里的几个称呼。最后,她向经理娇滴而又果断地说:“我特别喜欢这个‘阿年’的昵称,不知经理是否介意我私下里称你为‘阿年’耶?”
寒胭的敏觉是与生俱来的,她接着又突地想到,既然自己已经叫上经理阿年了,如果以后的日子再让经理私下里叫自己的本名,那该有多别扭啊。况且,如果经理此刻不问她的昵称那该怎么办?于是,随即,她便告诉了经理有关她的一些得意昵称,并轻声地说经理你也从中选择一个你喜欢的称呼、记住后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话。经理心里明镜似的,便顺话选择了叫“寒胭”的,并故意夸说这个有意思,是读起来上口、想起来特别有韵味的那种,就象你人一样显着可爱,象个小甜点。一悉话说得她心里美美的、甜甜的,不知那日是何年了。
不,阿年,我喜欢小红薯。寒胭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微波炉的门,拿出烫手的小红薯小心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在想着:要是经理真地把我想象成这只细而绵长、色泽艳丽、味道鲜美的小红薯就最好了呢,这不懂春心为何物的人啊!
你不会正在吃的就是红薯吧?
不,我在吃你,你长得象小红薯,不,你就是小红薯,你真地很好吃呢。
不会吧,你今天讲话怎么这么奇怪?和我上班时的秘书,完全是两个人了,我对你现在真是有些惊讶。
我就是奇特不一般,你能怎么着?
对,我不能怎么着。那这样吧,我来讲个故事给你听听,怎么样?不过,听了故事后,可要多想想哦。话说民间有一对夫妻,老婆非常爱老公,可是老公偏偏就对老婆三心意。老婆呢,赚着心眼儿大,不予一般计较,但老婆还是会时不时地提醒老公,说不要忘记她对他的好。老公在女人方面总是会犯老毛病,时常憋不住而一不小心就踩上石榴裙。一次,老公又在外犯规,却被老婆遇个正着。可是,老婆却并没有发火,一点没给老公当场难堪,而是回到家细声细语地与老公商量着,说如果愿意,老公你在外有几个喜欢的女人,就把名字统统报上来,我集中列在一本小册子上,而且以后有以后还可以再加,不如借个机会我们立个协议吧,你看怎么样?
啊?什么我看怎么样?
不会吧?
你能想到我现在在做什么吗?我在哭泣!寒胭的眼里已噙满了泪水,倒并非故事真地感人,她在痴心地想着讲故事人的可爱。
不是我伤害了你吧。那你,你再按我事先说的,进行品味品味?
这个女人有毛病,她签协议的目的是什么呢?眼里还噙着泪,嘴里还嚼着小红薯。
你快要接近关键处了,但还不够准确。阿年调着寒胭的味口。
可是,阿年你真坏,你真坏真坏,这不明明是耍人嘛,里面有这么多的疑点,这故事还能叫故事吗?说完就咽下了半截小红薯,吃得好过瘾。
哈哈,终于还是被你识破了。不过,如果抹去疑点,这故事算成立呢?这可就是不是故事的故事了,而你又能从中想到什么?
那,我觉得可以分成三个版本来理解,第一个是招安版,第二个是骂街版,第三却是标准的爱情版。呀,我的大经理,我的阿年耶,你不会说的是你自己的家事吧?如果真是,我感觉你的夫人好厉害,好让人感动,也好羡慕你,但是呢,似乎又要为你可怜哦。我说得对吗?
不错,你的这三个版本,其后续的故事都不会写得尽的,赞美自己吧。不过,要是来个架空、穿越、奇幻之类的,故事由你来续写,你看怎么样?
谢谢阿年的信任,我可没你那本事的。对了,阿年,我们不如挂了电话,还是网上聊吧,怎么样?
嗯?你还想聊啊。
是啊,我好想和你说说话哦,你累了吗?经理啊,我今晚好想到公司的楼上倚栏吹风看月啊,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
这一夜,两个人的兴致好浓郁。站在成天劳累工作的办公室外楼栏旁,两个人离得很近,相互喘息都能听到,但话题却离工作很远。
寒胭和阿年还找到了对性的理解和渴求的契合点,他们象是研究者,有理论,有评价,还有举例。但他们的评价,似乎只在为自身的行为开脱,想拉上布掩盖起来。而寒胭举的例,倒令阿年有些吃惊,没曾想她也会有这类的例子藏在内心。
寒胭说,有一对夫妻,结婚后便长期两地分居。男的是海员,一年甚至几年才能探家一次。这对老实本分的夫妻来说,其久远的思念,便必然化成男女之间那点事的渴望。一年,男的终于得机回来探亲,妻子早早地便跑到车站去接男人。而在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就兴奋地等不及了,很快下了车来,找了一块谷浪深深的麦田,迅速地扭到了一起。可是,坏了,夫妻由于过度渴望,导致行为极度夸张,使得两人紧紧地粘在了一起,不能分开。最后,两人被发现后抬到医院,医生给男的打了一针,夫妻才慢慢得以分离。
至于故事是否属实,反正寒胭说得神乎其神,就跟真的没什么两样,而阿年也愿意相信故事的真实性。但这实在是给了寒胭和阿年两人的意识酝酿和积蓄,创造了良好的开端,他们新的欲望在心底滋生、膨胀,象游水蛟龙,无法遏止。
夜色中的风、草木以及虫子们,似乎从来都对黑暗不满,责怪声一直不断,此起彼伏,却都是在作无力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