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在孤寂的时候钻进脑袋里,也是一种梦。一场自己身在其中,真切而实在的梦。
漂亮的校门。汹涌而出的学生。明亮的笑声。喧嚣的气氛。如同初春的花朵,放肆的怒绽。强盛而又盲目的芳香,四处弥漫。醇蜜而又干净。只因还没有经历人世的沧桑与冷暖。还不知做人的艰辛和苦楚。被温暖的浮华所笼罩着,可总有一天会被心灵和身边早已潜伏着的野性与敏感洗礼,最后玷污。生命美丽却充满罪恶。就像张爱玲说的,生命就像一袭华丽的长袍,上面爬满了蛳子。
易扬伴随在人群中,无需走动,自有如潮的同年将自己推着向前。巨大而又辉煌的青春挽歌,迷乱地闪耀着。丰盛而又充满缺陷。缺陷是梦。梦是灵魂打开的一道缺口。释放自恋可是脆弱的恶魔。在狂暴和自毁中泅渡,沉沦。
习惯了一个人孤独的来,孤独的去。从不与人为伍。最后就算身处于千万人之中,他所看到的也只是他自己,看到自己孤身一人。看到自己身处在一个荒芜的坟墓之中。空寂的天空,清凉的月光,冰冷的寒风,飘忽的灵魂……
在任性而又脆弱的年华里,所有感觉到的,只是愈来愈强烈的落寞与迷惘。庞杂而繁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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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开阳台的门。站在阳台边。超过了阳台上半身。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的实物。天色已近昏暗。霓虹灯已渐次点亮。破碎了这个物欲横流,如梦似幻的石头森林。像一张华丽却充满缺陷的照片,打开了这个石头森林灵魂深处的欲望和无助。剪辑下了奢侈和糜烂的梦靥。
房子坐落在一个小院子里,院子里有几棵树,亲密的爱人般紧挨在一起,以抵抗蛮冬的寒冷和荒凉。树叶所剩已经无几。大多被寒风给敲掉,躺在地上似一片冰冷孤凉的尸体。只剩下一树尖锐而又颓然的粗枝枯杆,突兀而又凌乱的举刺着天空。天空像一方干涸而龟裂的田地。支离破碎。纵横沟壑。模糊不清。
易扬向右走了几步。用手抓着阳台的边缘,脚蹬着阳台上的石雕围栏,试图让自己坐到阳台上。他还是坐上去了,只是差一点就从阳台上坠落下去。他没有恐高症,相反是非常向往和迷恋高度的。
很多时候他会站在楼台的边缘,往下面看。看着地面上形形色色的人。人们象机器,人们象怪物。很多时候他会认真甚至是绞尽脑汁的想,从那么高的楼台上跳下去会是什么感觉。还没落地的时候一定象是在急速飞翔,那感觉肯定如同春梦般美妙绝伦。与地面做亲密接吻的时候,身体,脑袋,五脏六腑一定会像从高空坠落的西瓜一样破碎开来,四分五裂可能有点困难,但是鲜血和脑浆肯定会画地图。声音也特别沉闷,锤重。像传说中低沉的石鼓,虽然是石头坐的,但可以传到数里开外。而引来的却不过是短暂的唏嘘和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