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他当然听得出她寓意何为。他端起酒杯，正欲喝酒，她却一把夺过了他的酒杯，将大杯威斯吉一饮而尽。那一杯正好是二两，他还没喝半两。酒很烈，呛得她猛烈无节制的咳嗽起来。一张苍白的脸涨得通红。他凝视着她。她很漂亮，很美丽。她像天使一样圣洁，纯真。只有面对她他才会觉得窘迫。他害怕伤害了她，害怕自己会给她带来什么痛苦和灾难。所以他逃避和疏淡她。面对她，他感觉有种耻辱的温暖，罪恶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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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妩媚而高雅的说，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她说完就开始舞动起来。就在他的面前。因为她爱他，因为他爱他的娘亲，所以将自己打扮成他娘亲的样子。她开始续留长发，头发已经快到臀部了。她穿白色蕾丝花边的衣服，穿碎花棉布的裙子，穿白色高跟鞋子。她尽可能的让她自己能够更像他的娘亲。

侧手，伸展，挥舞，跨步，飞旋，弯腰……所有随意，即兴，毫无拘束的姿势动态。她的黑发如同飘散的的锦丝，细腻而华丽。她的裙子如同盛开的花朵，娇艳而炫丽。在激光彩灯的闪烁旋照下，仿若在月光倾泻流淌的仙境。云裳芊芊，飞绣悠悠，仙乐飘飘。柔弱，妙曼，幽雅，飘逸，如梦如幻，若即若离，美轮美奂，倾国倾城。

她很会跳舞，她的课外专业就是舞蹈。加上白酒的后劲，她有些醉了。

他像才华横溢，至高无上的的唐明皇。她像美艳绝伦，拔尘脱俗的杨贵妃。一曲酒醉之后的《翎裳羽衣曲》。让芸芸众生，沉痴沉醉。让繁华盛世，颓然衰落。让红颜知己，消魂绝泪。

酒吧里的人都把目光投放在她的身上。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作。只有灯光在闪耀，舞姿在缥缈。

可是她哭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而他却看见了。她围绕着他飞舞着，旋转着，不知道疲倦，不知道劳累。她不想停下来。她也停止不下来。她想一直这样跳下去。她想一直跳到死。她想让生命的璀璨，情爱的美丽，在这一刻停驻，凝结成永恒。

可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她虚软无力的倒在他的怀中。他温柔而酸楚的抱着她，凝望着她，眼睛里流淌着让她感觉难受和压抑的忧伤。她叉开双腿，坐在他的腿上。温存而柔情的抚摸着他的眉毛，鼻子，嘴唇。绝望而悲凉的说，我真希望就这样延续到永远，我真希望就这样死在你的怀里。

她说完就开始去亲吻他，他也抱以同样的回应。

响亮，狂躁的金属音乐升腾而起，瞬间充斥了整个酒吧。

酒吧里的人又收回他们的眼神。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跳舞的跳舞。无聊而盲目的做着各自的事情。

某着作家说，消磨时间简直就是一门职业，而且是一门最叫人精疲力尽的职业，闲适有如接吻，要使它甜蜜，必须是偷来的才行。

他们并没有去偷，而是多余得不知道该如何消遣和排解。所以总是喜欢在酒吧里买醉到天明。夜夜笙歌，夜夜艳舞，夜夜沉沦。

她拉开了他裤子上的拉链，一手握着他的下体，一手伸进自己的裙子里去褪出自己的内裤。因为是叉腿坐在他的褪上，所以没法褪出来，她干脆就把内裤硬别到一边，好让他的下体进入自己的体内。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湿得那么厉害。白色的内裤已经被自己的水液打湿了一大遍。她引导着他进入了她的身体。互相紧紧的怀抱着对方。他没有动，他也不用动。她一个人动就可以了。激情燃烧的音乐函盖住了他们的呻吟声，喘息声。她的动作幅度并不大，速度也不快，温柔而缓慢的摇晃着身体。吻合的下身，互相摩擦着，挤压着。她亲吻着他的脖子，舔嗜着他的耳垂。

萎靡而迷乱的灯光照在他的眼睛里，他感到头晕，迷茫，恍惚。他想起自己和她第一次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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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病了。闷热的夏天他发着高烧。

他是为了他娘亲的事情而病了。

那时候他的娘亲已经死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娘亲死了。

郊区的管理员催促他尽快火化已经糜烂，腐臭的娘亲的尸体。他想要阻止，可是苦于没有办法。心急攻心，不知不觉就病了。

她逃课去他家看他。因为她爱他，所以他能忍受他的怪异而病态的行为。

他在家里。他坐在娘亲的尸体边。他自己跟自己对话。他什么都没有穿，光着身子。浑身被空调呼啸出来的冷风刮得苍白而发紫。

自从娘亲死后，他就每天如此。他很少睡觉，就算是睡觉也睡在他娘亲的尸体旁边。时间一长他就支撑不住了。

她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他的脸色苍白，憔悴，嘴唇干裂，结壳。整个人没有一丝血色，精神萎靡，摇摇欲坠。可是他的眼睛却依然明亮，锐利，悲伤。随时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她看得出来他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所有的坚持都不过是冷漠，固执，麻木的。是灵魂在释放他17年来储存累积起来的全部能量。至于肉体，早就已经到了极限。他的嘴里不停的絮叨着，娘，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我不会让他们火化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