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王雨满脸呆滞之色,汪冰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了王雨一眼,无声地苦笑。
“傻子,今日你爹娘团聚,是值得庆祝的事,来,叫几声爹。”杜威望着王雨,小人得志似的笑着,王雨转回身,面向杜威,喃喃道:“爹—-爹——。”同时慢慢向杜威走去,右手也悄悄挪到身后.
“不要,姓杜的,你—-你—是畜生—”。”从未骂过人的汪冰气愤的说不出话来.
“哈哈,听到了吧?咱俩—”,杜威刚说到这里,王雨已如迅捷的猿猴般扑了过去,这是他第一次出手杀人,第一次压抑已久的爆发,无论力度和准确性上都是全力施为,这些日子以来修行的“聚神”,其实在不觉间已提升了他的身体的灵敏度,他此时奋力一扑的速度,自己觉得没什么,但在旁观者眼中,已是武林中颇有功底的高手了,王雨几乎刚刚把身后的匕首拔出,自己前仆的身子已接触到了杜威,他没有迟疑,右手匕首向对方脖子刺去,杜威平日里养尊处优,哪有毅力练武,躲开这致命的一击势必登天,更莫要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噗—,”匕首刺穿杜威的脖子,二人共同摔倒在地上,王雨拔出匕首,毫不怜悯浑身痉挛的杜威复又向其胸口刺去,紧接着,拔出—-刺进—-拔出—-。
似是要把几个月来自己心中压着的东西一并发泄出来,狂乱中,他有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迸进口中的鲜血是那样的甘甜,他想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十几下之后,左手之下渐渐冰冷的面孔让他恢复理智.
“啊———啊—”,汪冰及门口处的两名丫鬟几乎同时疯狂惊呼,直到此时才接受眼前的事实,王雨一个箭步跨到汪冰面前,迅速割断了他手脚上的绳索,拉着她向门外跑去,经过杜威尸体前,他唯一迟疑,手起刀落,杜威是首分离,王雨右手匕首挑起头颅,左手拉着汪冰夺门而出,惊叫声确实惊动了不少人,但谁也没有想到它的起因竟是一家之主的死亡,汪冰的囚禁之地几乎处于第一、二道院子的交界处,大部分家人奴仆都处在三四五六等后面的院子,听到叫喊声,有一部分人慢吞吞地向前院赶来,恰看到王雨二人从面前经过.
“那血淋淋的东西是什么?—啊——-人头——杜爷的人头—啊———”
“杀人了—-杜爷被杀了——!”如一声炸雷般让平静的六道院子沸腾了起来。
王雨不管背后的喧闹声,双眼血红地已步入第一道院子,第一道院落之人起先听到叫喊声也没太在意,只到有人惊呼“杀人”,才猛觉出了大事,纷纷向声音发起处跑来,刚至第二道院子的门前,两条人影飞快地从邻面跑了出来,其中一人如刚从血池中走出来,可怖到了极点,少一愣神,二人已从面前奔过,“抓住凶手—”
“抓住他们—-”反应过来,他们一边急追,一边向大门口尚未赶过来的人们大喊,眨眼间,王雨二人已奔至大门口,三狗子几人来不及关门,只好堵在门口,看着即将扑到面前的血魔,三狗子抄起一条长凳,王雨疾跑之势被未因前面的堵截而减缓,几乎是向三狗子的凳子上撞去,近在咫尺,三狗子也认出了满脸血污之人.
“大傻——?你—-你—”他惊讶无比,怎么也能把面前这凶神恶煞般的身形与不久前自己还拳打脚踢的少年联系在一起,他把凳子一横,刚要向王雨扫去,后者突然举起右手一血淋淋的物件横于胸前.
“那是—-啊!”任凭三狗子平日里胆大包天,此刻见到远征暴眼、呲牙咧嘴的杜威也吓得魂不附体,长凳撒手,闪向一旁,王雨抡起匕首,把插在匕首上的人头向前面尚在堵着自己的两人甩去,人头未至,鲜血先到,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三人打了一个寒战,飞扑而来的人头如具有生命般在三人眼中是那样的恐怖,人头,他们见多了,但今天的,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杜威的人头,接不是,不接也不是,愣神的功夫,王雨拉着汪冰已向其身侧的缝隙闯了过去—。
“狗日的,给我接住。”杜府人口众多,不是没有对杜威死心塌地的,其堂弟“刘凯”就是其中之一,看着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几十个大老爷们,竟连一个少年也对付不了,肺都快气炸了,眼看王雨二人即将跨出大门,情急之下,手中狼牙棒离手,狠狠向王雨背后砸去,闷吼一声,王雨踉跄几步,差点扑倒在地,嗓子眼发咸,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好在这样的伤对他来说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换成一般的少年,非当场晕死不可,他强忍着眩晕感,脚步不停,不理会惊恐不已的汪冰,拉着她向大街上拥挤的人流跑去。
“闪开,要命的给我闪开—-”,王雨形同恶魔般大吼。
“哗——”,人群见此情景,哭爹喊娘地闪出一条小道,王雨,汪冰过处,喧哗声此起彼伏,王雨虎目圆睁,手拿匕首,浑身是血,真宛如天界下凡的魔童一般。
“三狗子,带两个人去报官,其余的,随我捉拿凶手,立功者有重赏。”刘凯一声暴喝,飞身跨上墙角处的一匹黄骠马!
“驾——”,如一阵旋风般向大街上奔去。
人为钱财死,鸟为美食王,对付一个疯少年,家丁们还是有把握的,此刻反应过来,发现凶手竟是那个“傻子”顿时火气也上来了,于是,几十号人如潮水般向大街上涌去。
王雨听到背后传来的马嘶声,知道在对方铁蹄之下很难逃脱,匕首虚掠,从路旁的一名小贩手中,抢过一匹黑马来,一凳马胺跨了上去,随后拉起汪冰,把她也放了上去,汪冰感觉自己似一个孩童般,竟被身旁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提了起来,她知道,发生的种种,已使她再也不会把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傻少年只简简单单地看成一个正常的少年,“正常”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