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流景和卷耳双双进屋,酒水饭菜倒甚是丰盛。
摆菜时流景微微向宁慧摇头示意,宁慧便知流景已搜过镇安守军住处,虎符他随身携带,不在住处。
宁慧也不急,先满斟了几碗酒,“今日不能尽兴之处还请海涵,明日旗开得胜,自有好酒喝个够!”轻轻一碰,几人干了一碗才坐下来。
卷耳与流景侍立一旁,为他们三人酌酒布菜,流景极有眼色,见镇安守军碗里空了,便又去替他满斟了一碗酒,朝宁慧微微点头,宁慧神色不变,只倒了半碗酒来敬镇安守军与薄言,饮罢此杯,才叫卷耳和流景坐下来同桌而食。
几人边吃边详细计议攻取灵西之事,酒足饭饱,夜幕渐次降临,出了屋子被凉风一扑,镇安守军便觉一阵眩晕,醉眼朦胧里看去,宁慧也喝得两靥涂脂,甚是娇艳,正依着那个叫卷耳的丫鬟站着。
他似乎听宁慧说先去歇息,丑时出兵,似乎看着几个人都散开了,他自有随从扶他进房歇息。
宁慧只看着他背影走远,这才舒出一口起来,她虽有酒量,但这番喝下来却有几分醉意,她挣开卷耳往流景身边一靠,只歇了一口气,“他必然派人给灵西军传了消息,哪还有什么夜袭,只怕人家正是严阵以待,等着咱们自投罗网!”
宁慧说着冷笑了一声,“传令,即刻整装出发,往陈山进军!没了陈山,他们就会粮草不济,这次只要他们得到消息,自然要去救援,咱们在半路设伏,杀他个措手不及。”又颇有些惋惜,“只可怜咱们人少,不然连陈山,也可一锅端了!”
流景觉得她靠在怀里的身子只往下坠,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得更紧一些。
薄言对此秉持视而不见的原则,开口还是他惯有的语气,“只怕要公主调军,才不会叫人起疑。”
宁慧挣了一下,轻轻一笑,“哪里用得着我,我们这里就有一位镇安守军呢!先生只管先与卷耳准备准备,即刻出发。”
待整军出发之时,薄言赫然发现马背歪着身子坐着的正是镇安守军,还有几分醉眼朦胧,不由心里一惊,多看了几眼,细看之下却看那人眯着迷离醉眼,正别处出神看着。
薄言顺势看去,原来是宁慧尚有几分薄醉,正斜斜依着卷耳休息,顷刻便明白这个镇安守军是流景改扮。
易容术是江湖上常用的手段,但精于此道者甚少,流景这番改扮非但相貌相似,连同神情都有三分相像,若非他看着宁慧的神色有异,夜幕遮掩之下,他都要被骗过去。
只是不知真的镇安守军却却被他们弄到了何处。
这次出行依旧是人衔枚马摘玲,却是不用再虚张声势了。
待走出一个时辰,后捎果然打马来报,灵西军已派人追了过来。
前哨择定险要之地埋伏妥当,待敌军入瓮,冲杀而出,敌军队伍登时被冲散。
卷耳和宁慧被安置在高处隐蔽地点,流景和薄言都上阵杀敌,他们二人本是江湖人士,身手较普通士卒敏捷不少,冲杀之下灵西军队节节败退。
敌军眼看不敌,帅旗一挥,就要冲出包围圈,撤回灵西。宁慧在高处看得分明,情急之下夺过士卒弓箭,拉弓搭箭,一箭射出去竟是很有几分气势,只是那将领挪动迅速,终究未曾射中。
待要告知流景薄言,那战地杀声四起,隔得又远,竟是无法可想。
流景和薄言在战阵中冲杀,待觉得敌军有退意,掠到高处才看到那将领已退出许多,几乎就要冲破包围,流景有了在陈山夺号角的经验,此时便故技重施,箭一般在黑夜里窜出去,只奔主帅和帅旗而去。
敌军受惊,忙都准备弓箭,尽往流景身上招呼,薄言情急之下抓起地上碎石,用尽劲力掼出去,那石子大小不一,此时又视线模糊,拿石子当暗器,虽有助益,效果却是大打折扣。
再说镇安守军向来只在阵后压阵指挥,这次身先士卒上阵冲锋本就叫他部下吃了一惊,待看见战场上他那杀人的架势,都在心里吃了一大惊。等看到他飞身而起,径往敌军首领而去,镇安守军平日贴身的亲卫终于看出了不对,他惊疑之下叫破其中玄机,登时镇安军士卒都愣了一愣,灵西军伺机而动,竟将镇安军逼地退了几许。
那边飞箭不断,流景身手再是了得,也被箭雨逼得有些狼狈,薄言却是再无暇顾及他,镇安军人心浮动,再不安抚稳定,只怕要出大事。
但安抚军心他却无法胜任,此时只得靠宁慧,她毕竟是新朝公主,身份尊贵。
薄言极快地冲杀出去,往宁慧和卷耳藏身之处而去,却见宁慧已带着几人从高处走了下来。她身后跟着的原本就是镇安军,虽然疑惑自家主将被莫名顶替之事,但宁慧手握虎符,且是货真价实的公主,他们除了疑惑并没有别的举动。
待薄言和宁慧汇合,薄言便带她穿过战阵,到鸣号的士卒处,宁慧接过号角,学着样子吹出冲锋号来,薄言脚下不停,已夹带着他和传令的旗兵到了高处。
一时之间战阵上号角铿鸣,待镇安军看清鸣号的正是公主,且有虎符在手,已有人稳住阵脚,冲锋起来,一有人带动,余者便都重新投入战阵,他们这一冲击,流景处压力顿减,几个起落见已靠近灵西军首领,只过了几招,便夺了帅旗,夹带着主将一起回了战阵。
那首领也是硬气汉子,眼见落入敌手,挣脱无望,便要自尽,流景原不想管他死活,好在薄言及时拦住,“哀兵必胜,若他这样死了,对方士卒定然义愤填膺。”
流景已然领会,她在千里院时抗刑也是必学技能,自然知道怎样能不见鲜血却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手底用劲,那首领登时疼的叫都叫不出来,却见他双腿一软,已跪坐在地。
流景长啸一声,“主将已降,尔等苦战又有何益?”战阵略有松缓,宁慧对着她耳语几句,流景照样喊出去,“降者无罪。”
战场上局势分明,已有人心中动摇,但灵西军中大有人在,当下敲响战鼓,“他们挟持主将,吾等唯有冲出去,才有活路!”当先带头冲锋,要冲杀出一条血路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打仗,真的,特想把三国演义或者三十六计或者孙子兵法注解里的抄上来,想想算了,无知就算了,再抄袭,那不是既无知又无耻,还不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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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情困局
流景眼尖手快,将灵西军首领往薄言手里一塞,便又窜了出去,她似乎已得了战场的精髓——擒贼先擒王。
离得尚远时她便收住脚步,夺过一把长矛,用尽臂力掷出去,只听一声惨呼,那将领已应声倒地,但这次却没有效用,那要冲出包围的灵西军势头并不见减。
流景毫不气馁,又掷了几次,但仅凭一己之力,哪里能见效,不禁有些懊恼。随即又瞄准几杆令旗,随手捡起的石子掷出去,令旗倒地片刻,就又有人将它扛起来,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