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古老的图腾(下)_生命之门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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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古老的图腾(下)(1 / 1)

长出一口气,他迈步进入到岩洞之中。虽然杂乱的石块让里面凹凸不平,但他还是幸运地发现了一处由一块平坦巨石形成的小平台。毫无疑问,那将是这里最理想的一个天然睡榻,想想今晚他将不用蜷缩着度过一夜,心里就有些莫名地兴奋。

仔细环视了岩洞一周,他才发现里面并非在外间所看到的那般全是不规则的岩壁。在洞侧一个微凹的洞壁之上,隐约现出一座模糊的雕像。如果不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在光线对比强烈的洞外更是不可能看见。这让他相信,这个岩洞在过去某个时候,一定有人在这里活动。只是从雕像的模糊程度上来判断,那应该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阿伊亚布其实并不特别在意这些,他确信这座岩洞不存在十分明显的危险因素之后,便开始简单地收拾这个他今晚的临时住所来。

将婴孩暂时放在洞外的小平台上之后,他从岩洞周围弄了些半干的杂草铺在了洞内的巨石之上,然后从包袱中取出自己的两件衣服铺展在最上面,这样,一个简单的卧榻便布置完成。随后,他又从洞侧那颗野果树上摘了一兜野果,再从岩壁上流淌的水柱上接满了一壶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坐在洞口暂时歇息一下。

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阿伊亚布在洞口生了一堆火。漫漫长夜,点一堆火既能取暖,同时也可以驱赶可能在附近出没的飞虫野兽。

安顿好婴孩,他又往洞内临时卧榻旁边分出一堆火。这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他便半搂已经睡熟的婴孩和衣躺在了巨石之上。

也许是累极了的缘故,也许是难得找到这样一个他认为比较安全的地方,很快他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下来,不一刻就打起了沉重的鼾声。

然而,作为一个一段时期以来不断遭受劫难,内心深处充满强烈危机感和不安定感的人来讲,恐怕在他熟睡时潜意识当中也是无比敏感和警觉的。阿伊亚布在鼾声雷动了不到一个时辰之后,就被洞外刚刚出现的异样动静给吵醒了。

侧耳细听,但觉几只动物在洞口活动。虽不知道具体是何种动物,然而听其杂乱而有力的脚步声,阿伊亚布肯定那不是一般的小动物。

他紧握着手杖,注意力高度集中,一旦洞外的动物有进洞攻击的态势,他就会以迅雷之势将牠们击退。虽然他并不具备狩猎的经验,但是依托岩洞的有利地形,他相信只要不是巨型猛兽,他肯定能够应付得来。

可是,在外间持续了一阵窸窣之声后,却突然安静了下来。这让阿伊亚布稍稍松了口气,他觉得大概是洞口的火堆吓跑了那些欲在此处觅食的动物吧!

反正睡意已无,他侧头望见火堆将要燃尽,便翻身下石欲往当中添些柴草。

然而,正是这无意的起身,借着火堆的光亮叫他瞥见了奇怪的一幕。他隐约看见,那副雕刻在斜对面洞壁上的模糊雕像,方才似乎朝自己微微眨了下眼睛。

这令他甚感惊奇,遂揉了揉眼睛仔细查看。然而,在跳动的火光照耀之下他并没有再次看到刚才的情形。好奇之下,他干脆取过一柄燃烧的木柴当作火把,快步行至雕像之前详细观察,却仍然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甚至他垒起一个石墩,站在上面用手拨动雕像的眼睛,发现其根本就不会活动,绝不可能出现眨眼的现象。

阿伊亚布自嘲地笑了下,转身回到火堆旁边。他想一定是自己刚才眼花了,如此坚硬的岩石雕像怎么可能会眨眼睛呢?当然也更不可能是什么神灵显现,即使这个世界上真有神灵一类,也不可能几次三番都叫自己碰上吧,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往洞口的火堆上添了些柴,阿伊亚布复回到石榻之上歇息。不过,经过刚才这一番折腾,他已然是睡意全无,睁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昏暗的洞窟。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出神的阿伊亚布被洞口一阵强烈的咆哮声惊醒!

他立刻翻身下榻,警觉地望向洞口。然尚未看清洞口咆哮者为何物,却猛然瞥见被火光映照得几束高大的身影投射在洞窟之内,瞬间给人一种恐怖的气息。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一直熟睡中的婴孩大概是被巨大的咆哮声给吵醒了,也开始大声地哭泣开来。引得洞口之物愈发强烈地咆哮,似有即刻冲将进来的趋势。

阿伊亚布已经无心安抚哭泣的婴孩了,他必须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洞外之物身上。尽管还不清楚这群突然而至的是怎样一种动物,但从其映射进来的身影以及巨大的咆哮声判断,一定是某种足以跟人抗衡的巨型猛兽。

他马上就验证了自己的判断,也许正是被儿子稚嫩的哭声所吸引,只见洞口火堆被乱石一通击砸得火星四溅之后,三个全身披着棕褐色毛发的大家伙冲进洞来。

借着火光细看,原来是三头呲着长长獠牙的棕熊。

阿伊亚布顿时心想,完了,早就听闻一头棕熊便足以将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人撕扯成两瓣,现在一下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三头,看样子自己的这把骨头都很难保全了。

情急之下,他一边挥舞着那把手杖,一边抓拾起一支着火的木柴乱晃,试图用手中的火炬和面前的这堆火吓退这三头大家伙,不过他对此并不抱多大的希望。

然而,火堆和火把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一时之间,三头大家伙并没有逼近阿伊亚布父子,而只是站在火堆开外对着手舞足蹈的阿伊亚布呲牙咆哮。

一时之间,双方就此僵持着。然而,随着婴孩愈发强烈的哭泣,三头棕熊还是忍受不住猎物的诱惑,焦躁地扒刨着地上的石块跃跃欲试。

阿伊亚布及其紧张,他不等棕熊行动便首先对其发动了攻击。扔下火把,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就朝中间最凶狠的那头棕熊击砸而去。

「砰」地一声闷响,石块准确地击打在中间棕熊的侧腹之上。

然而,石块就似击打在一张厚实的棉被之上,轻轻地被弹了开来。尽管这一击对棕熊并未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然而焦躁的棕熊却被激怒了。

只见其扒刨着地上的石块朝火堆滚去,刹那之间就将燃烧正旺的篝火砸了个灰飞烟灭。而棕熊在消除了这一障碍之后,则真正向阿伊亚布发动了凌厉的攻击!

三熊分立左右前三侧,将阿伊亚布父子半包围在石榻跟前。中间为首棕熊首先出击,别看牠身形笨重,攻击之势却相当迅捷。在坑洼不平的乱石当中一番助跑,随即纵身一跃,直扑阿伊亚布而来。半空之中还挥动牠那毛茸茸的大掌,目标直指阿伊亚布正做惊愕状的面们。可以想象被此熊掌击中,他还能生还的几率几何。

而与此同时,两侧二熊并未闲着。在为首之熊纵身跃出之后,牠们也从两侧向阿伊亚布冲击而来。三熊配合之紧密,大有将阿伊亚布一击毙命的狠绝之意!

虽然马上就判断出自己躲过这三熊合力一击的可能性甚微,但是他却不能退却半分。因为他身后护着的就是他年幼的儿子,哪怕最终都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那么他也要让死亡最后一个才降临在儿子身上。这样,他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任何的遗憾。

然而,他尽管挥舞着手杖,但下一刻他就不出所料地被为首棕熊扑倒在地。

不过与他预想得立即毙命所不同,棕熊凌厉的爪掌并没有撕裂他绝望的脸庞,也没有击伤他身体任何地方,而他整个人只不过是被这头大家伙踩在胸膛之上。

他甚至能够从这大家伙的眼神当中看出牠趾高气扬的得意之色,似乎就在说:瞧,人类,你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我脚趾头稍稍动一动,你就会皮开肉绽死无全尸!这一刻,牠雄性物种的特质跃然显现,即使是跨物种之间都掩藏不了。

而同时让阿伊亚布绝望的是,另两头棕熊已经调转头颅扑向了石榻上哭泣不止的婴孩。只见牠们匍匐其上,又是闻嗅其味,又是翻刨查看,委实是吓死人了。

似乎确信完全控制了局势之后,牠们的神色即立刻发生了变化。

踩踏着阿伊亚布的为首棕熊用前掌在他脸上拨弄了一下,接着一缕扯着长丝的唾液垂滴了下来,正好落在他的眼睛之上,这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不过,就在他闭上眼睛的一刹那,他看见牠用舌头舐了一下那两颗闪亮的獠牙。余光则发现,那两头俯扑在儿子之上的棕熊,已经剥开了包裹着儿子的襁褓,恶心的两条长舌已经舔在了儿子哭泣的稚嫩小脸之上……

还未感到疼痛,阿伊亚布的心便已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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