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山水甲天下。郁水两岸也继承了桂林山水的延续,逶迤大河两侧耸立着一座座挺拔俊俏而又姿态各异的青山。水绕山环,交相辉映出一卷连绵不断的山水画轴。
晨曦空朦、烟岚缭绕的郁水江面,慢慢浮现出由二艘四轮车船、六艘二轮车船组成的战船队。战船主桅上悬挂着饰有蓝白丝带的蓝色军旗及双翅白虎图案的蓝色战旗,表明这些战船属于交州“飞虎”战船队。
为首的四轮车船甲板上,杨明、花、祝融三人盘腿围坐在一张竹茶几四周,甘凤、翠儿在旁煮茶侍候,花荣、陈群及许诸三人在船弦边观看两岸风景。
“以茶待酒,感谢花郡主亲自陪护在下巡察苍梧。”为纪念交趾难民,而改为一身白衣的杨明举茶对花敬道。
“杨刺史见外了,大人拯救花家百姓免于战火,乃花家恩人,本郡主礼当如此。”花含笑答道,举杯喝完,言语间提醒杨明苍梧归属花家。
“同胞受难,匹夫有责。现受命吾皇,本刺史必将一统交州,还交州百姓一个安居乐业州所。”杨明也举杯喝完,眼光飘向主桅上的交州军旗说道。
“好个匹夫有责,杨刺史真要对花家动手?!”花听后,将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也瞄了眼军旗,之后盯住杨明问道。
“妹子,有话好好说嘛。”祝融双手按着花双手,安抚道。
“姐姐,汝说句公道话。当初没有花家帮忙,哪有现今的杨刺史?如今他势力大了,就,就要吞掉花家,天理何在?”花委屈地眼圈发红,说着说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悄然从粉脸上如断线珍珠般地滑落。翠儿欲取纱巾擦拭,被她挡开。
“郡主昔日之恩乃私义,杨明铬记在心。”杨明伸手轻轻地将花脸上泪珠抹掉,语重心长说道:“交州一统乃公义,杨明责任在肩。”
“士家将亡,汝坐拥交州五郡矣。本郡主愿交出所管辖的郁林郡,只求保留苍梧郡。”花抓住杨明的手,含泪望着他说道。
“不行。”杨明面对如带泪梨花似的花,差点想点头答应,连忙轻咬嘴唇,让自己清醒后果断地拒绝。
“杨明,尔好狠心。”花甩开杨明的手,跳了起来,哭着跑回船舱。翠儿急忙跟随而去。
杨明望着花那伤心欲绝的背影不如得想起了夜郎国的竹十六,突然脑海里迸出“江山、美人”四个字。
“郡主对大人的情义很深,大人不应让郡主伤心。大人即将拥有交州六郡了,何必在乎苍梧郡……”祝融说到一半,被杨明转投而至的如炬目光看得脸烫,声音竟没了。
“苍梧回归,交州一统乃势在必行。汝亦以为吾不满足六郡,乃贪心之人?”杨明扬手招花荣及陈群二人过来坐下,然后目光渐变清澈地看着祝融问道。
“非也。”祝融断言道。
“汝可知否,岑县为何受浈阳乱军所掠?郁林郡为何被士家所侵?”杨明很满意祝融的回答,笑咪咪地接过甘凤递来的茶水,轻呷一口后问道。
祝融欲言而止,最终选择了轻摇螓首。
“分,则势弱,合,则势强。如……”杨明回顾四周,没找到想找的东东,于是用手比划着继续说道:“如一根筷子易折,十根筷子难折。联合南海各县,吾敢东伐会稽郡;联合花家,吾敢西征士家三郡。交州未来之大势,非对抗邻近的一郡一州,乃对抗数郡或至数州。无一统之交州,吾如何面对?”
听闻此言,祝融倒无太大反应,花荣与陈群则惊讶地互相对视,良久不语……
接下来数日的航行中,花都没露面,直到船队靠岸鸳鸯江的梧州港,她才彬彬有礼地陪护在杨明左右,好象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之事。
本地遍植多刺桐树,又称苍梧花,故以花名定郡为苍梧郡。花延定居的苍梧王城,是早年赵光被赵佗封为苍梧王时所建,建在高高在上的摩天岭(今梧州市东中路、东正路一带)。
杨明在花引领下,只带领许诸一人,会晤花家宗帅花延。遣开花、许诸,花延与杨明二人密谈一日一夜,具体细节无从打听。
第二日,花家发布公告,郁林郡归入交州,花仍领郡守。杨明等人随即乘船返回南海。
数日后,交州府及平南将军府联名对士家三郡发布讨伐令,以解放士家辖下难民。后世历史学者将此次讨伐战称为交州解放战。
光和二年十月,潜伏在交趾三郡附近的交州军六路大军并进,拉开了交州讨伐战。一路以牙将邓当为主,阮兴、花雕为副,率鸡雍关一千铁甲军及郁林军六千援军,出鸡雍关牵制交趾士燮大军。一路以张的飞虎战船队部分兵力为主,加上难民营精选护卫兵三千,骚扰交趾沿海各地。一路以太史慈为主,陆凯为副,率合浦郡铁甲兵一千、神射营一千及辅兵二千五,共四千五登陆九真,切断交趾与九真、日南的联系。一路以丁奉的突豹战船队为主,牵制日南桓治部,使其无力支援九真。一路以张率飞虎战船队主力骚扰九真沿海。最后一路以牙将吕岱为主,周泰、蒋钦、凌操为副,率合浦郡二千铁甲军、南海郡四千铁甲军及五千辅兵,共一万一千登陆九真,消灭盘踞九真的士武、甘醴万余士军。另外,吕蒙、刘巴组织万余人为主的商船队,以浮水洲岛为集散地,为交州军提供粮草辎重等后勤保障。
作为军护营都尉的祝融从苍梧直接赶赴九真归队参战。而作为统率的交州刺史兼营平南中郎将的杨明,并未赶赴交趾三郡,而是在从苍梧回交州的路上失去踪影了。
交州军的意图明显:分割三郡,逐个消灭。士燮犹豫不决,最终接纳陈壬所议,收拢日南、九真三郡的士军,据守交趾决一死战。另派遣从事曲颢向孙坚求救。奈交趾与九真消息中断,士燮只好命士壹率五千人抗衡邓当,自己亲率八千大军向九真靠拢,意图与九真的士武大军汇合。
前边是向各豪帅手下、难民及寨子山民大撒粮草财帛开路,后边是兵器精良的铁甲军跟进,登陆九真后,交州军所向披靡,一路攻城拔寨。不但是山越叛军纷纷投奔,就连士武手下的奴隶兵也纷纷投诚。很快,吕岱所率大军已经扩充至一万八千余人,将士武五千余人堵在九真郡治胥浦城里,而甘醴率五千余人正在山里平叛,闻讯后急忙要撤回胥浦。吕岱命蒋钦率五千辅兵加上七千新兵冒充大军,继续围困士武部在城内。然后偕周泰、凌操二将,率六千铁甲军主力伏击回援的甘醴部。
山谷中,枕戈待旦的铁甲军四处杀出,连夜赶路已经筋疲力尽的甘醴率部迎战,甘醴被凌操斩首,五千士军除千余投降外,其余皆被杀散。此役铁甲军仅伤亡不足百人。
随后,周泰假冒甘醴败军诈开胥浦城,活捉了士武。周泰暂令郡守,九真郡重归交州。
十二月,吕岱并未率军乘胜前进,收复日南郡,而是率大军沿河北上,突然出现在交趾郡定安县,截断了士燮退路。在吕岱与太史慈南北夹击下,士燮八千大军被击溃,士燮仅率数十亲卫北逃。士燮逃到曲河县,被太史慈率百余骑兵追至,活捉。
同月,桓治率部向丁奉水军投降。丁奉暂领郡守,日南郡重归交州。
光和三年一月,吕岱奉交州平南将军府参谋部所令,释放了士燮及士武兄弟二人。吕岱部、邓当部会军龙编城下。
二月,士赐率士燮、士壹、士武、士任、士有及士匡等人向吕岱、邓当献城投降。邓当暂领郡守,交趾郡重归交州。
四月,花延递上请辞表,请求辞去苍梧郡守之职。吕岱暂领郡守,苍梧郡重归交州。
至此,历经百余年劫难,南海、合浦、郁林、苍梧、交趾、九真、日南七郡重新统一,归属交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