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月点头道:“没问题,要是有什么想说的话,我也可以替你转告楚欢。”
南宫珏抿着唇道:“多谢荷月师姐。”从腰间解下一支空剑鞘道:“快过年了,我想送楚哥哥一件礼物。想了很久,请人在镇上打了支剑鞘,也不晓得他会不会喜欢?”
荷月接过剑鞘,看了眼就晓得是件再普通不过的铁器,卖三两银子都嫌多,想来是南宫珏初入无量剑阁月例极低的缘故。
荷月笑了笑道:“刚好配上他的那柄剑,我猜楚欢一定会喜欢。”
南宫珏唇角逸出美丽笑容,说道:“那就好,便有劳师姐代我转交了。”
荷月热情道:“要不你先到屋里喝杯茶吧,说不定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南宫珏望了望天色,略作迟疑道:“我得走了,若是回去迟了定会惹得师傅责骂。”
荷月娇哼声道:“清水天那老女人,天生一副臭脾气,她要骂你,你别理她就是。”
南宫珏见她居然敢公然辱骂自己的师傅,不由吓了一跳道:“不,不,师傅待我很好。这半年来她在我身上倾注了许多心血,可惜我太笨,进境一直很慢。”
南宫珏迟疑着又站了会儿,见楚欢仍旧没有回来,眉宇间流露出一缕失望之色,辞别荷月匆匆回返玄女峰去了。
荷月怕她又会踩中自己的机关,一直目送南宫珏出了桂花林才拿着剑鞘哼着歌儿回到穷情庐,前后脚楚欢便回来了。
荷月在屋里看到楚欢头顶猪头肉,脖围红辣椒,肩扛火腿肉,斜挎咸带鱼,腰围海带丝,背后还驮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满头大汗地走进穷庐,不由拍掌大笑。
她将南宫珏送来的剑鞘藏在背后,踱着小步出屋迎接。
楚欢没好气道:“笑什么,接着!”将捧在怀里的五个酒坛送向荷月。
荷月一声娇喝道:“看剑!”右手一振从背后亮出剑鞘刺向楚欢眉心。
楚欢下意识地用酒坛往上一挡,“啪”地剑鞘戳破酒坛,酒水流了一地。
荷月“哎哟”一声怪叫道:“你怎么能用酒坛来挡我的剑鞘?”
楚欢火冒三丈道:“废话,谁晓得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用酒坛莫非用我脑袋?”
荷月笑吟吟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手里的这支剑鞘吧,要不要我替你扔掉?”
楚欢听出她话中有话,警惕道:“这剑鞘是哪儿来的?”
荷月用手拍打剑鞘,慢条斯理道:“就在刚才,来了一位美女,要我将这支剑鞘转送给你。你猜猜她是谁?”
楚欢身子一震,二话不说将好酒坛坏酒坛一股脑往荷月怀里一塞,一边往桂树林外跑一边丢下身上的猪头肉、火腿肉、红辣椒、海带丝……口中骂道:“臭丫头,坏死了,你怎么不早说?”
荷月捧着酒坛望着楚欢一溜烟没了踪影,嘟起小嘴道:“可你也没问啊?”
她放下酒坛,看到楚欢丢在地上的那个大包裹,猜想里头必有瓜子花生什么的,
她解开包裹翻了个底朝天,蓦地发现最底下有一块折叠得齐齐整整的红色布料。
荷月呆了呆,拿起布料用手轻轻抚摸,自言自语道:“总算这家伙还有点义气。”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楚欢闷闷不乐地回到穷情庐,却闻见伙房里传来一股焦糊味道。他暗叫声糟糕,快步奔去道:“荷月,你又想搞什么鬼?”
荷月站在炉灶前,脸上手上黑乎乎的全是油烟,无辜地扭头看向楚欢道:“没看油锅烧了起来么?本小姐正在浇水灭火!”
楚欢哭笑不得,相帮着收拾伙房里的一滩狼藉道:“你这是做饭还是放火烧房?”
荷月坐到凳子上嗑起瓜子道:“你没追上南宫姑娘?”
楚欢哼道:“要不是为了找你,在镇上耽搁久了,我会回来得这么晚?”
荷月眉开眼笑道:“活该,谁让你忘恩负义,只顾给南宫姑娘做新衣服?”
楚欢想起一事,问道:“我带回来的那个大包裹呢,你把它藏哪儿了?”
荷月像变魔术似的亮出楚欢买的红布料,得意道:“你在找它吧,我早发现了。”
楚欢冷冷道:“我找的是买给师傅的青布料,至于这块红的,我正想拿来当抹布。”
荷月笑嘻嘻道:“你是在拐弯抹角讥讽本小姐的身材像八仙桌么?看在这些瓜子的面上,我暂且不与你一般计较。”一扬手,将搁在腿上的剑鞘丢给楚欢。
楚欢伸手接住,想了想问道:“珏儿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荷月悠然道:“她倒没问你什么,反倒是请教了本小姐一个问题。”
楚欢问道:“什么问题?”
荷月回答道:“她问我你会不会喜欢这剑鞘,我告诉她你一定喜欢,就这样咯。”
楚欢松了口气,绷着脸道:“记着明天下山去买两坛酒,从你的月例里扣除。”
荷月叫道:“为什么,明明是酒坛是被你戳破的,何况那也只是一坛?”
楚欢不理她,端着涮锅水往外走道:“顺道去绸缎庄,请段叔给你量衣。”
荷月闻言顿时转怒为喜,嘴里却道:“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打得是什么鬼主意。你是想拿本小姐当衣架子,好为你的‘珏儿’量体裁衣吧?”
楚欢在屋外嘿然道:“自作多情——就你八仙桌似的身材,当衣橱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