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索在地上拖曳所产生的磨擦声吵的囚犯们都无法安宁干活,心里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挠着一样惶恐不安。
看到拿着钢索的卡波朝着自己走来,沙斯也停住了叫骂声,他并不是害怕,而是感到疑惑,因为实在是想不出这钢索可以用来做什么!如果要捆他的话用绳子就可以了,也犯不着去搬这么沉重的钢索过来。
刘天启的眼皮跳了跳,手下的活也慢了下来,一双眼睛不无担忧地朝着一旁听着的卡车望去。在他的印象之中,沙漠中的马匪经常会被俘虏用一根长长的绳子拴起,然后拽在奔跑的马后面拖曳,俘虏被拖在飞奔的马后面不久就会皮开肉绽,有些命薄的甚至当即就死了。难道说党卫军这帮家伙竟然要用卡车拖着沙斯走?
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想有人对他说一句“你这是在杞人忧天!”可那却是不可能的,因为几个卡波已经开始动手将钢索的一端困在了沙斯的双手之上,然后将另一端直接挂在了那辆拉水的卡车后面。
完了,沙斯这回真是撞到枪眼上了,那可是卡车啊!就这样被拖着往前行驶,估计不出二百米沙斯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了。
“你们要干什么!?”沙斯起初还没觉出什么,可是当他看到卡波将钢索往卡车上绑的时候,终于恍然大悟了,于是大声怒吼起来。同时一脚将身前看着他的一个卡波踢到,身手就要去捡地上的长枪。
“混蛋!”沙斯身后的一个卡波见状不妙,挥起枪杆就照着沙斯的头上砸去,只一下便将沙斯砸晕过去,静静地趴在地上等死。
那些个党卫军自始至终都在一旁看热闹,有了卡波帮忙做这些苦差事,他们要不趁机歇歇那才叫真正的笨蛋呢。
“报告长官,一切已经就绪,请您发号施令!”那个扛来钢索的卡波将钢索两端都系好之后,便跑到党卫军领头的人面前报告道。
那个党卫军点了点头笑道:“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
卡波得到命令,向坐在车上的司机招了招手,示意可以开车了。然后又继续执行了党卫军的第二条命令,就是让所有的囚犯暂时停下手上的工作,睁大眼睛瞧一瞧胆敢触怒权威的结果。
刘天启皱眉看了看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沙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是神仙,不可能在如此严峻的情况下救回这个大善人。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整个过程的进行,直到该死的党卫军愿意停手为止。
汽车终于发动了,虽然开始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是随着发动机地不断转动,场地越来越宽敞,那几个轮子转的是越来越快,将暴雨的积水不断掀飞在碧空之下。
沙斯被拖在后面仿佛一头死猪般撞来撞去,泥水和砂浆将他整个人弄的不成人样,偶尔碰到的小石子更是无情地将他的身体划破。
“啊!”或许是疼痛的刺激,沙斯居然大叫一声醒了过来,不过可惜的是他仍然得面对这残酷的事实,继续接受的卡车的拖曳。
“切!”刘天启重重地拍了拍额头,他真的宁愿沙斯一直昏迷下去,永远也不要看到这残酷的现实,那样的话他或许会更幸福一些,死的也会更安详一些。
“住手!”几个和沙斯关系比较好的囚犯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边痛哭一边大吼道,仿佛受到了惊吓的野兽。
“嘭!”、“嘭!”……这次党卫军没有手软,几枪便结果了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囚犯。杀鸡儆猴只需要一只鸡就可以了,其它的随便弄死也无所谓!
汽车一直在绕着沼泽地外面的广场上转圈,沙斯被拖来拖去,一会儿朝动撞一下,一会儿又朝西飞出去,然后再狠狠地摔在地上,比走直路更加凄惨。
本来这样已经够残忍了,可是那些党卫军士兵似乎觉得还不够刺激,于是纷纷端起长枪朝着不断摆动的沙斯射去,嘴里面时不时还发出高声的尖叫,显得非常兴奋!
枪子在沙斯的周围绽放开一朵朵水花,不仅惊呆了在场的囚犯,而且还将不远处的田鼠吓的四散逃窜。就连小动物也感觉到了党卫军的危险!
看到这一幕,刘天启突然很庆幸自己没有被沙斯感动,没有去学他做什么大公无私,大义凛然的英雄。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价值观和人生观都在不断地扭曲变形,或许某个人今天还是个助人为乐,处处为别人着想的好人,然而到了明天就会变成一个拿着屠刀的刽子手,毫不怜惜地收割他人的生命。
大概觉得差不多了,卡车的司机忽然踩了刹车,后面拖着的沙斯因为惯性的关系突然飞去,狠狠地撞在了后车厢上,嘴里面“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将地上乌黑的泥水都染成了残忍的红色。
“怎么样?”党卫军的小头目朝着司机喊道,询问沙斯现在的情况。
那司机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大声回道:“还没死,不过神智好像不太清楚了,长官还有什么吩咐?”
几个党卫军聚在一起商量了一阵,又将方才扛钢索的那个卡波喊了过去,在他耳边交待了一席话后便命令司机将沙斯扛了过来。
“啪!”仿佛丢垃圾一样,司机将沙斯扔到了泥水之中,然后站在那里看着党卫军的小头目,等待他新的命令。
“把他身上的淤泥洗干净了!”党卫军小头目绕着沙斯转了一周,摸了摸下巴上短短的胡须说道。
司机听到命令后忙喊了几个卡波一起过来清洗沙斯身上的淤泥,不过这些人似乎都有些笨手笨脚,没给沙斯洗干净,反倒把自己弄的一身脏。
刘天启看到这个情况,轻轻咬了咬牙,提了一桶还算清的雨水走到那几人跟前道:“长官们,如果方便的话让我帮忙洗吧!”
“去去去!你是什么东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司机看也不看刘天启一眼,就摆手骂道。
刘天启站在原地没有动,因为他有信心,即使这个司机不愿意,一旁的党卫军小头目也得让他去洗!
“你们走开,让他洗!”果然不出所料,党卫军小头目看着司机等人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禁皱着眉头喝道。
司机和两个卡波其实早就想抽身了,可是没有接到小头目的命令,他们也不敢擅自离开,方才司机之所以那样说刘天启,无非是想在党卫军小头目面前展现一下自己不怕苦累的精神罢了。
这时听到命令,他们哪有不离开的道理,虽然还装着不情不愿,慢慢吞吞的样子,可是三个人的嘴都咧开了不一察觉的笑容。
“要是洗不干净的话要你好看!”临走的时候,司机还瞪着刘天启气势汹汹地说了句话。所谓“演戏演到底”,该说的话他还是必须得说的。
刘天启默默点了点头,提着水桶蹲在了沙斯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