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国丈你真的不追究了?”赵光义连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老臣不追究了,这一切都是老臣自家的过失,不怪他人。”潘章一边说着一边向众位王爷拱手赔笑。
赵光义心想:还是自己的国丈向着自己啊,给自己台阶下,要不今天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不过,若是将杨家无罪释放,我堂堂大宋皇帝的颜面何存?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想到这儿,赵光义开口道:“杨七郎打死国舅之事,因双方都有过错,朕就不予追究了。至于杨家抗旨打擂之事,因有众位王爷求情保本,就免其死罪,不过活罪难逃......”,赵光义用小眼睛偷瞄通武王潘美,见后者面无怒色,便继续说道:“朕现将杨家将贬至雄州,杨继业任知州,没有旨意诏宣,永不许回京!”
“皇上,佘老太君年事已高,不宜远行,恳请圣上宽恕!”说话的正是左丞相王袍王延龄。
赵光义:“准奏!杨继业,你可只带你的七郎八虎,即刻离京!杨家女眷就留在京中吧。”
杨继业带着两个儿子跪倒在金殿前,哽咽道:“谢主隆恩!”,又起身向众位王爷深鞠一躬,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下殿。
杨延顺带着杨七郎叩谢皇上后又跪倒在众位王爷面前,“杨延顺多谢众位王爷大恩大德!”说完深深一拜。
呼延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只见他扶起杨延顺,道:“孩儿啊,别怕,等皇上消气了,伯父再保本你们杨家回京哈。”
杨延顺摇了摇头,道:“伯父,代我向佩显说一声,恕我不能亲自和他告别了。”说完,杨延顺看了看郑昭明和三皇子赵休元,转身下殿。
☆、八郎辞师
八宝金殿上,杨家父子离去后,通武王潘美也辞殿走了,临走之前还走到太师潘章面前说了一句什么,潘章当即吓得面色苍白。余下众人却是面沉似水,老令公跨马抡刀保了一辈子大宋,如今却也被贬出京永不录用,可叹伴君如伴虎。吁嗟之间,忽闻殿头官报:“万岁,边关来了二十四道加急折报,大辽元帅韩昌韩延寿带四十万兵马过了雁门关已进中原。日抢三关,夜夺八寨,大兵过处,边关百姓生灵涂炭苦不堪言,望万岁速速发兵!”
赵光义一听,心说坏了,这才一个月的功夫,辽军已经势不可挡了,连忙叫道:“国丈,大辽的兵马打过来了,你打算何时带兵迎敌啊?”
老贼潘章心里一合计,北国打得这么勇猛,我去了也白给啊!不行,我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你们这些老王爷个个都保本杨家将,我就先拿你们开刀,等到了前线能打就打,不能打我就降。主意已定,潘章躬身说道:“皇上,老臣的儿子潘豹死了,没有了先锋官,这叫我如何出兵啊?”
赵光义一听,便急道:“那可如何是好啊?国丈你再想想办法啊?”
潘章:“皇上,老臣保本铁鞭王呼延赞,东平王高怀德,平东王高怀亮,常胜王石延超随军出征,我大军必定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赵光义:“准奏!”
四位老王爷一听,暗骂老贼潘章,你就损吧,临死还拉着我们垫背,不过皇上已经准奏了,自己又身为国家大将,大敌当前理应征战沙场,只得领旨出征。
八贤王赵德芳在旁一听,心中不禁琢磨:王爷们都跟着出征?老驸马高怀德那么大岁数也去?皇叔呀,你也去吧,免得在宫中闲得没事,今天杀这个,明天杀那个,叫你也尝尝鞍马劳苦的滋味。
赵德芳向前一步,道:“皇叔,您是马上皇帝,有道的明君,何不御驾亲征,也叫北国看看,中原的皇帝英勇善战,不是好惹的。一来可鼓舞军卒士气,二来可以吓住韩昌。”
皇上本来不愿到前敌,怕有危险。八贤王拿话一刺他,他心中血气上涌,你把我鼓捣走了,那你也别在南清宫享福了,咱们同去。
赵光义:“皇侄,你可保着孤同去?”
赵德芳连说:“行,行。”
赵光义:“好!调三十万兵马,择吉日良辰起兵。”
杨延顺刚走出皇宫,便对杨七郎说:“七哥,你先和爹爹回家,带着众位兄弟先走,我去辞别我的两位师父,随后再赶上你们。”
杨七郎:“嗯!你去吧!”
杨延顺应了一声,转身刚要离去,忽闻身后宫门内有人叫道:“杨八郎!”
杨延顺回头一看,来人一身白缎子锦袍,大红绣边,一条玉带缠在腰间。再往上看,剑眉鹰眼,唇薄鼻耸,颌下无须,看似正值中年,其实已年过六旬,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二师父,潘美。
“师父,延顺正欲前往王府,与两位师父辞行。”杨延顺跪倒在地。
潘美:“随我而来。”
杨延顺跟在潘美身后,有仆人牵过马匹,潘美翻身上马,利索地整理好衣带,却见杨延顺依旧站在马下,便道:“你为何不上马?”
“延顺...不敢与师父同乘一马。”杨延顺规规矩矩地道。
“哼,和你大师父一样,畏畏缩缩,当年他也不敢上我的马,你倒真像他啊。”潘美继续道,“既然你不上马,就跟在为师后面跑吧。”说完潘美一扬马鞭,骏马飞奔而去。
杨延顺撇了撇嘴,一脸无奈,迈起大步追了上去。
穿过了三道街口,转了几道小巷,杨延顺终于看到潘美的马拴在王府门前的木桩上了。杨延顺推门入府,径直走入大堂后的跨院,来到大师父的房前,房门已经打开了,二师父潘美坐在床头,手中端着汤匙正往榻上的人嘴里送。杨延顺站在门口未动,过了一会儿,屋内传来二师父的声音,“八郎,进来吧。”
杨延顺一进门便跪倒在地,道:“徒儿杨延顺来给师父辞行了,恕徒儿不肖,不能再跟随师父习兵练武了。”
“八郎,起来吧,为师也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你这次被贬出京,未尝也不是件好事。记桩守而不攻,败而取胜。攻守互易,胜败无常。”榻上的人道。
杨延顺:“延顺谨记大师父教诲。”
“你大师傅教你守,我却教你攻。他叫你静,我偏叫你动。现在你要走了,他送你兵法口诀,我就送你战甲盔袍。”潘美离开卧榻,走到杨延顺面前,“走,我带你去取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