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瓦河河水静静地流淌着,因为是雨季,河水有些上涨,而宽阔的河床并不显得清浅——深不见底的河流成为天然屏障阻挡着来犯的敌人。
下午时分,天气更加燥热起来,先锋部队指挥官,也是卡妙获悉的人物——米诺斯正带着在克萨斯受创的部队赶到了苏瓦河附近。
他骑在马上远远眺望着布加勒,却下令驻扎。看样子布加勒的防御工事已经完成,而一时的冲动也许会令先锋部队覆没,最主要的是,凯特皇后会大发雷霆吧。
米诺斯下了马,开始悠闲地吩咐随从起火,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喝杯茶了,这也要怪撒加的决断——宁可毁了首都也不让洛亚特占到一丝便宜。
他站在树荫下,以免越发毒辣的太阳灼伤自己打理得很有光泽的长发——这是罕见的米白色头发,比起喜欢战争的拉达曼迪斯,米诺斯更显得温和而令人困惑,对于凯特皇后来说,这个洛亚特王族人物却是个谜一样的存在。
大多数时候,米诺斯都带着宽大的帽子,长长的刘海阴影遮住了银色的双目,即便是撒加也看不到他的全貌。比起那个露着灿烂微笑却吃人不吐骨头的路尼,米诺斯的性情似乎更贴近人一点。
尽管如此,对于凯特皇后来说,米诺斯是个极其重要人物。
“唉……”米罗站在阳台上晒着太阳,虽然自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解释了,可卡妙的眉头始终没有对他舒展过。不就是“不辞而别”么,用得着发这样的火?
米罗无奈极了,一整天都站在阳台上唉声叹气,不过,前提是他有足够的午饭,而且凰儿曾送来一盘子的甜点关心几句又走了。米罗表面上很难过,但此刻午餐和甜点早已经被他一扫而空。
蓝紫色的长发在风中飘着,他手撑在阳台扶手上,懒洋洋嘀咕着,在昏昏欲睡的时刻,猛然想起卡妙那冷到极点的冰蓝眼睛,顿时一股寒流流遍全身,米罗又清醒了,再次重重叹气。
“还记得米诺斯吗?”冷不丁地冰冷声音响起来,米罗猛然回头,发现卡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房间门口。
“你提他做什么?”米罗刚打起一半的兴致立即被浇灭了,平时嬉皮笑脸的他一瞬间变得沉寂,本来很欣喜地准备上前,听见卡妙的问题后他只是转了个身,撇开头看着别处。
“先锋部队指挥官你认识吗?”卡妙不理会米罗的态度,继续问着。
“怎么不认识!”米罗扭过头,用有点得意的口吻说道,“他可是被我盗侠米罗困在了密道里!”
卡妙不置可否,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他:“听着,米罗。”
“什么?”米罗挑起了眉毛。
“先锋部队指挥官是米诺斯——他现在是洛亚特的王族。”卡妙有些近乎悲哀地陈述着事实。
米罗愣住了,一瞬间仿佛听见了很早很早以前的孩童嬉闹的声音,随后是乌鸦飞过的鸣叫,还有那些淡忘的鸟语花香……
“你在开玩笑?!”米罗耸耸肩,露出了“这很滑稽”的表情,“米诺斯是那个欺负……啊不对,是和我决斗过的孩子,那时候大家都很小……我是说,现在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是什么洛亚特王族,卡妙——这根本不可能!”
卡妙似乎早已经预料到米罗的反应,他走上前倒了杯茶:“这是事实。”他把茶塞到米罗的手里。
米罗正在发愣,直接抓上了杯身,等他回过神才发现手早就已经烫红了,他猛地一声叫喊,杯子落地。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杯子掉落、碎裂,然后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卡妙连忙上前掏出手绢擦拭着他红肿的双手他都浑然不觉。
“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候说不定你还会遇到别的人——这可能是你认识的,米罗……嗬嗬……”
耳边飘过阿布临走时的声音,那是像玫瑰花蜜一样听到就想融化的甜美……
沙加站在窗前,看着米诺斯公然在布加勒不远处驻扎,不一会儿就有营火的袅袅烟雾升起,他平静的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想好如何迎战了?”童虎乐呵呵地品着茶点,随意地丢出这么句话引起了金发男子的注意。
“还没有。”沙加叹了口气,背着手挪步到沙发跟前。
艾俄洛斯和修罗、连同艾欧里亚都乖乖坐在沙发上一字排开,似乎各有心事,在没有想到最好办法前谁都没有贸然开口——之前的提议被童虎一一否决了。
“如果就这样迎战恐怕会损失不少。”艾俄洛斯考虑了很久,忧心忡忡地分析着,直起腰板。
“我愿意带弓兵部队掩护。”修罗果断地应声而起,“但有效距离只能到达苏瓦河大桥的一半,刚才已经说过了,弓兵不适合短兵相接。”
“只能这样。”童虎眯着眼,慢慢喝了口茶,却发现糖不够又加了一勺。
修罗点点头,又坐下。
“步兵部队长途跋涉需要保存实力,骑兵部队又交战数次有伤亡人员,同时也需要休息……哎……”艾俄洛斯泄气地倒回沙发。
沙加皱了眉,来回踱步。
“布加勒原来的驻军……已经都调去防御了……”艾欧里亚小声说着。
东面是广阔的平原,北面是不愿意出战的迪斯马斯克,南面是……沙加忽然想起自己不久前巡视过的南方驻军。
“南方诺桑海峡的驻军能调遣吗?好像以前的驻军指挥官卸任以后还没有后续。”沙加回头看着童虎。
童虎只是摩挲着茶杯,把自己窝在沙发的一角:“诺桑海峡不见得安全,难道别人从海峡打过来,我们再把军队调回去?”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不如明天带着亲信卫队杀出去,战死也落得好名声!”艾俄洛斯握紧了拳头,但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话是无稽之谈。
沙加拍了拍艾俄洛斯的肩膀,手下的人明显的有气无力起来“断了大桥吧。”童虎笑眯眯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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