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_楼心月半醉颜红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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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贰(1 / 1)

虽说已正式册封,但当今圣上一无立后,二因太后早逝,所以先帝遗留下每日必去请安的规矩也就不了了之,楼绾鸢每日一觉睡到自然醒,或有时和姐姐妹妹在御花园设宴闲聊,再又没有皇帝的招寝,人生得意须尽欢,楼绾鸢也过的很是自在。

话说楼绾鸢沐浴完正用晚膳,午时方来过的总管内监又急匆匆地赶来,请楼绾鸢按规矩沐浴,前去侍寝。

当时她嘴里正含着半块樱桃肉,纵使她平日表现沉稳,闻言也忍不住微微怔住,一屋子的人也无不怔住,冷场了三秒钟,宫女内监跪了一地,不住地磕头:“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楼绾鸢知道这儿的一举一动都免不了汇报给皇帝,便微笑着道:“都起来罢——不过侍寝一次,有甚么好贺喜的?”

那总管太监因收了红封,面上若是太催促也说不过去,便咳嗽了几声道:“还请悠小主快些,别让皇上久等了。”

楼绾鸢答应着,转身命人打了帘子去了里间。

也顾忌着皇上在那边久等,青梅给楼绾鸢洗浴的时候,虽仍是仔细倒也急躁起来,楼绾鸢任她摆弄,只愣愣的想。

她要侍寝了她要侍寝了她要侍寝了。

楼绾鸢泡在热水里,内心一阵翻山蹈海,像麻线缠在一起,理不清,里更乱。

她一会儿就将搭上那承载着多少女人期盼和希望的凤鸾春恩车前往皇帝的寝宫,她知道她这一去必是能让各宫议论纷纷——宓青娩,宓府小姐,新晋秀女中第一个侍寝得宠的女子。

她做到了,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剩下的不过是用自己不俗的谈吐吸引住当今圣上而已。

她做到了,她心里却那么混乱,得意,骄傲还有一点点……胆怯。

青梅快手快脚,很快为她洗净身子,本就已沐浴了一遍,不过重新更加仔细得清洗罢了。

匆忙换上一件藕荷色宫装,也不用珠翠金簪,只命青梅挽了一个盘桓髻,插上羊玉脂的簪子,以清雅为主,又不显的失礼,描了眉,点了唇,才跟着那内监上了凤鸾春恩车。

夏夜虫鸣,却仍能听到车上珠环叮当之声,楼绾鸢紧靠着车壁,闭着眼——

不知这一车而去能让多少女子碾转难眠、思前想后,这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美好的容貌了,选进宫的哪一个不是肌肤赛雪、身姿婀娜,都是最好的,但能真正站在巅峰的又是谁?

在如此凉爽的夏夜,楼绾鸢的额头竟冒出几点汗,她想拿手帕擦擦,手却颤抖着抓不牢,她只好用袖子敛了敛额头,繁复的花纹擦在脸上僵硬的很。

不多时,车便停下,内监打起车帘,楼绾鸢扶着他的手慢慢下车,早有宫女为她打开门,她只一脚跨入那朱红门榄,便关上门,那屋子的熏香欲露还藏的朝她袭来,空气里都是,她想了想,大概是一支‘好梦甜’。

早有宫人为她将白纱一层一层打起,在她进入后又放下,重重叠叠,好似那瀑布的水雾,亦是华美的。她直至最里,就见当今帝王手背身后,遥望窗外,听到她的脚步声,才转过头来,面带微笑,如玉般温和的笑容。

那个如远山淡墨一样的男子朝她微笑着转身,脸上的轮廓在红烛的照耀下逐渐明朗——英气勃勃的脸庞,纯黑的眼眸顾盼神飞。是第二次这么静的观察他了,楼绾鸢福身行礼,虽说脸上还略带些稚气,礼数却丝毫不差,一开口声线起伏——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面前的男子仍然温和地笑着,淡淡道:“免礼罢。”随后张开双手,便有宫人为他换上寝衣,楼绾鸢见他更衣,又不好转过身去显得失礼,只低下头去,任宫人为她更衣,事毕,宫人便无声无息地退下。霎时,偌大的屋子便只剩下二人。

煜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道:“青娩,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

楼绾鸢低着头,下巴摩挲着寝衣,闷闷地开口:“皇上好记性,臣妾不过一个小小的才人,怎敢劳烦皇上记得。”

他的声音略带一点笑意:“你是在责怪朕没有早日宣寝吗?”

楼绾鸢一下窘起来,脸烧起来,却又装作没事:“臣妾怎敢。”顿了顿,又道,“皇上也才注意到臣妾,况且这已是臣妾的福分,臣妾怎会埋怨皇上。”

煜渊从后面牵起她的手,把她带到榻边坐下。楼绾鸢心一紧,仍默默垂首不语。煜渊笑了笑道:“不是挺能说的么,这会儿怎么不说了?”话里满是揶揄。

楼绾鸢垂下眼帘,忽然想说实话:“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只是略有些害怕。”

煜渊明眸微眯,笑道:“朕早看出来了——第一次么,哪个女子不怕的?”

楼绾鸢顿了顿,抬起眼,欠了欠身,正对着煜渊呼出一口气,道:“果真世上女子都如此么——反正迟早都会的,臣妾只求皇上温柔些。”说毕,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又垂下头。

煜渊抚了抚她的头发,笑道:“怎么老爱低头呢,这在外边可不雅观。”

楼绾鸢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大概也只有在自己的夫君面前才会如此吧——不瞒皇上说,在外边臣妾都是一副沉静的模样呢。”

“可见一斑。说实话,朕当时听熏卿如此说,也就信了,却不想在宴上碰上那样的你。”煜渊又淡淡地笑开了。

“那皇上可曾后悔?”楼绾鸢急迫地问出,又突然想到若是他后悔,自己现也不会在这里了,脸又一红,伏下身低声道:“臣妾愚钝。”

煜渊扶起她,笑道:“朕惊喜还来不及呢,朕要的,是真实的人。”

这样的话语……楼绾鸢心下一暖,手不禁抓紧了煜渊,一字一顿、颇为认真道:“皇上,臣妾知道臣妾在若干姐妹中不算什么,但臣妾一定是唯一一个不把这视作爱情的女子——已算亲情。”或许太过天真了,楼绾鸢一面说,一面定定地想。前世她已未来得及珍惜,今世又怎能放过。

煜渊听了一怔,随即揽过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不必如此。”暖风吹过。

帐幔垂地,屋内暗香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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