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son12现在，想办法诱惑我(2)

「那妳就删掉！！！」舒扬一时没忍住便抓狂怒吼。

程宥宁身子颤了颤，侧头稍微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一边揉着耳朵一边弱弱地抱怨着：「老师……我才三十三岁没有重听，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舒扬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心境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望着脸上写满真诚的程宥宁，从未经历过的无力与挫败感忽地涌上了他的心头。

是他错了，各人造业各人担，他不该从小汉那里接下这个案子……不，或许打从创立S.N.Y点子银行开始就是个错误……不不，说不定他根本就不适合出生在这个有程宥宁的世界上……

他还深陷在自己的悲观小宇宙里无法脱身，被他困在双臂之间的那人又抛出了一句无异于另一道惊雷的话，将他从思绪里震了出来：

「老师……你现在是在示範『壁咚』吗？」

「……妳还知道什幺是『壁咚』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舒扬抽了抽嘴角说道。

程宥宁却似乎没听出他话中的讽刺，像是被老师称讚的小学生般兴高采烈地邀功：「我们网站的报导常常会用到这个流行词语，看多了想不知道也难。」

「既然妳看了这幺多，那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被男人『壁咚』时『通常』会出现什幺反应？」舒扬特地将「通常」二字咬得特别重。

她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脑子里突然闪过余晋冬说过的话，不太确定地回答：「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全身燥热？」

「那妳现在有没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全身燥热呢？」

程宥宁默了默，抬手覆上自己的心口许久，发现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跳动的频率似乎跟往常差不多。她又伸出右手食指放在自己的鼻尖前感受着呼吸时喷出的气流，但好像也没什幺不同……

她微微皱起眉头，正有些洩气，脑中却忽地灵光一闪。是了，条件不符合，难怪她感觉不出来嘛！

她略微抬起下巴和舒扬平视，穿上高跟鞋后的她，其实个头已经和老师差没多少了。「老师，我知道了！你穿个增高鞋垫后效果可能会好一点，那些少女们嚮往的『壁咚』男女身高差起码二十公分以上啊！」

「什幺？」舒扬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儘管他早已习惯程宥宁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样的答案却远远超出他的预期……她竟然嫌弃他的身高？她竟敢嫌弃他的身高！

他咬牙，正要唸出那句一秒变身狂霸跩总裁的经典台词「女人，妳在玩火」，又听程宥宁继续「火上浇油」：

「或者我脱掉高跟鞋试试？」她说完还真付诸行动将脚上那双漂亮的黑色尖头高跟鞋脱下，瞬间矮了七公分的她和舒扬之间的身高差距总算拉开了些。

她伸手在他们俩的头顶比划了一番，似乎还是不太满意，又接着弯了弯膝盖呈现一个微蹲的姿势让两人的身高差更加明显。

看着程宥宁这一连串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行动，舒扬忽然间什幺火气都没了。和她生气有什幺用？估计他气死了她也不晓得是为什幺，还会以为他是不是有什幺先天隐疾。

他轻叹一口气。「好了，我们回家吧。」

*

舒扬发了个讯息告知裴子彧他先离开了，走出夜店大门準备叫车。这个路口不好停车，要过了前面那条斑马线到对面去比较容易拦到计程车。

他走在前头，没注意后面的情况，等到想起时回头一看，却发现程宥宁走得很慢，和他之间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他停下脚步，转身疑惑地看向她：「怎幺了？」

「没事没事。」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程宥宁加快了步伐几乎是有点小跑步地赶了上来，舒扬却眼尖地察觉她走路的样子有些古怪。

「到底怎幺了？」他皱起眉头，声音沉了几分。

「喔……没什幺啦，就是这双鞋有点磨脚……」

「我看看。」舒扬朝她走过去，程宥宁却赶紧摆了摆手。

「真的没什幺啦！」

「脱下。」

「蛤？」

程宥宁还没反应过来，舒扬已经屈膝半蹲在她的脚边，用指节敲了敲她的高跟鞋。「叫妳脱下。」

「喔……」程宥宁没办法，只能顺从地脱了脚上的高跟鞋。

舒扬看见她两脚的后脚跟都被磨破皮，甚至还隐隐渗着血丝，忽地就有几分恼怒。「这样叫作『没事』？」

「真的没事，女人穿鞋磨脚本来就很正常，多穿几次应该就……」

「妳先到那里坐下吧。」他打断她的话，下巴往路边不远处的一张长椅扬了扬。「我去便利商店给妳买个OK绷。」

「真的不用，我回家再处理就可以了，不用麻烦……」

「啧。」舒扬啧了啧嘴，抬头用那双小鹿眼毫无商量余地地瞪了她一眼。「妳这女人怎幺这幺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