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son13舒扬，我的名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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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沐礼……」
舒扬向后靠在皮椅靠背上，望着电脑萤幕里的夏沐礼照片轻声唸出名字。
他在搜寻引擎上输入这个名字，跑出来的第一笔资料就是《玻璃鞋》女性流行线上杂誌不久前才发表的人物专访报导。这篇报导的触击率很高，看来这位夏沐礼先生应该算是个名人──虽然在三分钟前他根本还不晓得他是哪根葱。
他看着照片中夏沐礼略带腼腆的笑颜，还有那颊边浮出的浅浅酒窝，不知怎地觉得有些碍眼。他皱起眉头，移动滑鼠「喀答」一声把网页关掉。看着一片漆黑的萤幕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才稍稍退去了些。
他眸光一转，视线停留在办公桌上被随意扔着的一张名片。他伸手捏起那张名片打量了半晌，接着手腕略微施力，下一刻那张印有「夏沐礼」三个字的纸张就这幺精确地躺进了他脚边的垃圾桶。
他怎幺会有这张名片？这还得从昨天那个混乱多事的夜晚说起……
「老师，我朋友会来载我回台中，我在这里等他就好，你先回家休息吧。」挂掉电话后程宥宁转头对舒扬如此说道。
他本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开夜车危险，现在有人要来载她，照理说应该没他什幺事了，但他点了点头后，从嘴里吐出的却是这样的话：「我等妳朋友过来之后再回去吧。」
他以为程宥宁所说的朋友是女的，他从没想过还有其他可能，所以当他发现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个男人后，他彻底傻住了。
程宥宁还有个愿意在大半夜开车送她回台中的「男性朋友」，他怎幺从来没听她说过？
在舒扬看来，男女之间并不存在着「纯友谊」这种东西，要嘛双方有意思，只是害怕最后连友谊都失去而选择不开口；要嘛就是曾经有其中一人对对方有过好感，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在一起。
程宥宁肯定不是对男方有意思的那个，不然她也不用到S.N.Y来求助了，所以说……
舒扬盯着驾驶座上那因为光线不足而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微微瞇起了眼。「这位是……？」
「跟我同乡的朋友。」程宥宁记挂着妈妈的伤势没打算解释太多，打了声招呼后连忙打开前座车门弯身钻进车里。她发现夏沐礼同样也对舒扬投以疑惑又戒备的目光，便也简略地介绍了一下舒扬：「这位是我在外面上课的老师。」至于上什幺课，她还真没脸说出口……
夏沐礼闻言理解地「啊」了一声，然后探头对着舒扬礼貌性地点了一下头。「老师好。」
就是这声「老师」，让舒扬一直没意识到的那股烦躁感「噌」地一声飙到了最高值。
你阿嬷的老师咧！谁是你老师？凭什幺用这种女婿口气叫他！
舒扬额角上的那根青筋跳了跳，然而在陌生人面前他一向维持着优雅风度。他深吸了口气，接着扬起一个得体的微笑，正要开口说话，夏沐礼便从皮夹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他。
「老师不用担心，我会将程小姐安全送回台中的，如果老师有任何疑虑，随时欢迎打上面的电话给我。」
「今天谢谢老师，快点回家休息吧。」程宥宁对舒扬挥挥手后，便点头示意身旁的夏沐礼可以出发了。
舒扬看着那辆在夜色中逐渐远去的白色车辆，又垂头打量手中的名片，微微抿起了唇。
他叫她「程小姐」……？
「Boss……Boss？」莉莉的声音伴随着清脆的敲门声从办公室外传来，拉回了舒扬的思绪。
舒扬回过神来，清了清喉咙开口：「请进。」
一袭俐落白色连身裤装的莉莉推门而入，抱着平板电脑对舒扬提醒道：「跟上邑集团林总开会的时间到了。」
「知道了。」舒扬点点头，收拾东西从办公椅上起身。
他才刚离开办公桌，莉莉已替他从衣架上拿来了西装外套。舒扬接过那件灰绿色外套抖开套上，他垂首扣好一边袖子的钮扣，正要扣另外一边时，动作却忽地停了下来。
「怎幺了吗？」莉莉困惑询问。
「把那个要去台中的行程移到今天吧，我开完会后直接过去。」舒扬又继续扣着袖釦一边淡淡说道。
然而他这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对莉莉来说却无异于一道平地惊雷。
「欸？可是台中的行程是下礼拜的事……」莉莉点开平板电脑，涂着酒红指甲油的纤指在上面熟练地滑着行事曆。「而且下午还有跟裴教练的会议……」
「裴子彧那家伙整天无所事事也不差这个会。」舒扬接过她手中为他準备好的公事包，对她微微一笑。「跟他说我欠他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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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怎幺会在这里？」程宥宁穿过医院大厅里的人群朝舒扬走去。看他一身体面灰绿西装，像是刚从什幺重要场合离开、连衣服也来不及换便直接赶过来，想了想后猜测地问道：「你也有认识的人住这间医院？」
舒扬摇头，他似乎隐约能感觉得到自己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然而开口后却是这样说：「……刚好到这附近办事，就顺便来看看。」
「原来如此。」程宥宁对他所言真假毫不怀疑。「你们也是辛苦差啊！昨天那幺晚回家，今天立刻就要到外地出差了。」
舒扬无奈地耸耸肩，没有多作解释。「妳妈妈的状况还好吗？」
「嗯，手术很成功，算是虚惊一场，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
「那真是万幸。」他点了点头，抬眼望向程宥宁的身后，似乎是在寻找什幺。
「怎幺了？」程宥宁也顺着他的视线转身看去，却没发现什幺可疑的东西。
「那个载妳回来叫作『夏沐礼』的男人……他没跟妳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