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son13舒扬，我的名字(5)(更新合併在后)
和在摩天轮上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初吻不同，这次的吻彷彿要将她拆吃入腹，霸道且深入。舒扬随手将程宥宁的手机扔到一旁洗手台上，空出来的手揽住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插入她的湿髮之中，扣住她的后脑勺固定住她的脑袋。
他炽热而急促的呼吸喷洒在程宥宁的脸颊上，像是迷香般一丝一丝地透进了她因沐浴而打开的毛细孔里，湿润热烫带着些痒，这股痒意不只停留在肌肤表面，甚至还一路痒到了心里某处。
然而和他手上的力道相反，他吻她的动作虽急切却温柔。带着柳橙汁香气的嘴唇在她的唇上摩娑细碾，灵巧的舌挑逗而仔细地描绘着她的唇形，将她的嘴唇染上一层晶亮水泽，然后再如吃果冻般用力吸吮，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啾啾」水声。
「等……等一下……唔……」程宥宁的脑袋一片混乱，她反射性地想要出声阻止，才张开了嘴，便给了舒扬最好的机会趁虚而入，舌头毫不费力地敲开她的牙关，勾上了她柔软的舌与之缱绻纠缠。
她的脑中根本没有空间思考这是什幺情况，脑袋一片晕呼。像是莫内的印象画，所有景物没有细节线条，全都是形状模糊的色块──黄的，红的，橘的，明豔而狂放，陌生地颤动着。
这一刻她似乎被丢入了一片温暖的海洋，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身在何方，跟随着吻她的这个男人在这片汪洋里载浮载沉。
就在她感觉自己即将窒息时，热烫的唇缓缓抽离她的嘴唇，那瞬间她心中突然有了极其矛盾的感觉，既有种终于解放的庆幸，又有着不捨的空虚。
但很快地，那灼热的温度又重新贴上她的肌肤，沿着她的下巴一路啃咬轻舔，一直吻到她细嫩的颈子。《糖果屋》里的男孩扔麵包屑作为回家的指路记号，舒扬同样随着他双唇移动的路径留下了记号，却像是投下了火苗，一爜一爜地在程宥宁渐渐发烫的肌肤上点燃火焰。
「不对……等……等一下……」残存的理智让程宥宁从鼻子里无力地哼出抗拒的话，但她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幺，因此对舒扬来说就更加不具威胁性，反而像是撒娇的情话。
舒扬加重了搂着她腰部的力道，让两个人的身体更加紧密贴合。薄薄的浴巾隔绝不了男人的体温，程宥宁能清楚感觉到扣在她腰上的手掌缓缓上移，沿着她深深凹入的背脊线来回抚摸。她很早就注意到老师的手指很好看，是所谓的「弹钢琴的手」，却从没想过这样的手指在她的背上「弹奏」，会舒服到让人不住颤抖。
舒扬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坐在洗手台上。程宥宁双手紧抓着洗手台的边缘，用力到手背都微微泛出了青筋。她不自觉仰起了头，舒扬因而能更加肆无忌惮地品尝她带着沐浴乳甜香的肌肤。
他的唇舌不断下移，吻过了她的颈窝，吻过了她突起的锁骨，吻过浴巾之上最后一道雪白柔嫩的风景。最后，高挺的鼻樑埋在她被浴巾挤压得更加明显的沟壑之间，彷彿在努力克制着什幺似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接着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程宥宁的眼睛，嗓音像是被酒浸过一般地沙哑迷醉：
「……可以吗？」
「噗──」一道突兀而响亮的声响代替了她的回答。
「……」
「……」
「…………」
「…………」
「……妳一定要在这时候放屁吗？」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程宥宁的嗓音难得地有些气急败坏。刚刚这幺一番火热的交缠都还没让她露出近似于「害羞」一类的神情，此刻却羞窘到满脸通红，脸上几乎要滴出血来。「你难道就能控制自己放屁的时间吗？」
舒扬什幺话也没说，缓缓地直起身来。他抬手扶上额头，闭上眼深深地吸气、再吐气、再吸气、再吐气……程宥宁有一瞬间的错觉，她感觉老师似乎已经站在崩溃边界，只差一步就会迈向精神失常之路……
「呵呵……呵呵呵……」舒扬睁开眼望向她，突然发出一阵意义不明、不像在哭不又像在笑的怪声。
程宥宁心中「喀登」一声，完了完了，老师果然是疯了……
她知道老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自己多少有点责任，正想着要不要介绍他跟精神科权威医师夏沐礼聊聊，便听他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一字一句说道：「我真是败给妳了！」
程宥宁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弱弱地点点头。舒扬见她这完全不在状况内的反应，生气也不是抓狂也不是，各种情绪在心中千迴百转，搅和成一团最后只剩下「好笑」。
「唉，算了。赶快洗完澡出来吧，小心感冒。」舒扬抬手用力揉了揉她的头髮，看着她顶着稻草窝般的一头乱髮，心里才稍稍解气些。「手机我帮妳拿去充电。」
「……好。」程宥宁低垂着脑袋，几乎算是「乖巧」地细细应了一声。如若舒扬多留些意，便会发现她回应时的姿态带着点小女人的妩媚，已经算是天大的进步了。不过，此刻他若是还有心情注意这些，那他大概才是真的疯了……
舒扬从洗手台上拿过程宥宁的手机，转身开门正要出去，握在手中的手机就在这时响了。这一次，萤幕上的来电显示同样写着三个字，打来的却是他认识的人──「夏医师」。
舒扬听着那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心中好不容易平复的火焰又重新燃了起来，然而此刻并不是慾火，而是满满涨涨的怒火。
「我想我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妳複杂的交友状况。」舒扬将手机不甚温柔地重新塞回她的手中，双手插在裤子口袋冷笑着看她：「不到半小时内就有两个男人接连打电话找妳，一个是『妳男人』，一个是『向妳求婚过的男人』……程宥宁，我突然很好奇，那幺在五分钟前才跟妳那幺亲密过的我，对妳来说又是什幺样的存在？」
说完，他没等她回答便转身迈开长腿走出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