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轻启莲步,窈窕身姿晃过众人面前,走至厅中,面朝胡斐微微一福,“婢子飘香,见过公子。”
柳腰轻折,娥首轻垂,美目盈盈,让座上的胡斐一时看的一呆,半晌才道,“免礼,免礼!”
“飘香再见过白会长和诸位才子。”说罢朝着众人又是一福。
“飘香姑娘不必太客气,白某早闻飘香姑娘,能歌善舞,才艺双全,色冠江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白浩然还以一揖,而后笑道,似是完全忘了刚才怒向齐啸宇那回事。这般善于掩饰变换,却是让齐啸宇心生鄙夷。
“白会长见笑了,咦,为什么众人皆坐,唯独白会长和刘姑娘二人站立啊,是不是你们正在吟诗作对,飘香贸然闯入没有毁了诸位的雅兴吧。”飘香幽幽而言,竟是那么动听。
“飘香姑娘没有毁了我们的雅兴,却是有个无耻的人毁了大家的兴致啊!”白浩然还未接话,他身旁的刘亦菲便抢过了话头,众人自是明白这一言又是针对那齐啸宇,大家此刻心中都不禁奇怪,为什么自那齐啸宇进舱之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刘大小姐便一直咄咄相逼,实是不了解个中状况,这刘亦菲因怀恨齐啸宇数次刁难轻薄之心故而才会这般多番为难,不过场中也就他们二人心中明了。
“哦!是谁敢惹我们刘大小姐不开心啊!”飘香顺着刘亦菲的目光却是看到坐在拐角处举杯独饮的齐啸宇。
“这位公子,你这般独斟独饮,岂不孤单?”飘香缓缓走至齐啸宇桌前,美目含情注视着齐啸宇。
“呵呵,有人嫌我晃眼,我便不再说话,独酌美酒,独赏美人,岂不快哉?”齐啸宇见飘香故意装作和自己不认识,自知其不愿二人之事为外人所知,当下也不戳穿,学着飘香语气答道。
飘香听齐啸宇夸自己是美人,面上一红,转而对着依旧怒火未消的刘亦菲道,“刘大小姐,我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你们都是颇有才学之人,定是不会为些小事挂怀。今日飘香来的匆忙,未带琴具,不能抚琴一首相赠各位,便轻舞一支,还望能消得刘大小姐心中怒火!”
“好啊,好啊。飘香的舞技一流,便由飘香为大家跳一个助助兴,刘大小姐,你和齐公子也不要再斗气了!”胡斐坐在位上拍手称好。
“好……”众人也是鼓掌叫好,白浩然坐回位上,又强行将站在身旁刘亦菲拉回。那刘亦菲虽是坐在位上,却是牙关紧咬,依旧瞪着美目望着齐啸宇,显是怒气未消,心中对齐啸宇所提的条件正在彷徨思量。
待众人坐定,飘香便摆动轻盈身姿在厅中翩翩舞动起来,虽是没有曲子伴奏,又无正规的舞服,但亭亭身姿,芊芊舞步却还是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一动一静间,满室生光,一张一弛间,灵动斐然,满头青丝虽身而摆,带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饶是齐啸宇看过那么多性感火辣的现代舞,却仍是为飘香的绝妙舞姿紧紧吸引。其他众人也皆是为这般惊艳之姿所慑,有几个露出和齐啸宇一般赞许之色,有几个心地不纯的人却是露出了贪婪淫邪的眼神,让人不耻。
“好漂亮的姐姐啊!”温庸竹自飘香进来之时,便被她的绝色之姿所吸引,此时再见飘香那曼妙舞姿,也不禁出言赞誉。
久久之后,飘香一舞方毕,停在厅中微微喘气。
“好!”齐啸宇一声高叫,惊醒正在愕然中的众人,和他一起拍掌叫好。
飘香脸色微红,娇喘连连,抬目幽怨的看了齐啸宇一眼,那个眼神,啧啧,实在勾人!
“谢谢飘香小姐的精湛舞艺,但是齐啸宇他有辱斯文,枉他自诩才子,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斯文败类,今天本小姐一定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那个吟诗作对的本事!”
刘亦菲再一次勇敢的站起身,用她满腔熊熊怒火直面了齐啸宇这个闲然自得的无耻淫贼!
“哦!那刘大小姐的意思,便是答应了我的条件了!”齐啸宇幽幽而语,却也是饱含怒意。
刘亦菲咬着牙,不顾身旁不断给她使眼色的白浩然,半晌,重重的点头,狠狠的道:“答应便答应,但若齐公子你的诗不堪入耳,那我又该如何!““哼,那我便不跟小姐同船(床)即是!”齐啸宇故意将这船字吐字不清,模糊语成床,实是又在言语之上占了那刘大小姐的一个便宜。
此番一来,船舱之中又弥漫着一股战火硝烟,飘香独立于厅中,却是面现难色,她不料自己尽兴一舞,那刘大小姐却依旧是不依不饶,不禁也对刘亦菲那小姐脾气生出几分不满来。
“飘香,若是你不嫌弃,便和我同坐一桌吧,我和刘大小姐之间可是还有一场苦战啊,姑娘不是要就这么一直站在厅中吧!”齐啸宇见飘香站在中间面现尴尬之色,于是先出言化了她的燃眉。
飘香巧笑嫣然,未有言语,却是莲步轻移,走到齐啸宇身旁默默坐下,厅中众人无不显出失落之色,其中尤以胡斐脸色最是难看,他本欲让飘香和自己坐在一起,孰料让齐啸宇先下手,此刻读书人的聚会,他却又不好动怒。
齐啸宇看看坐在一边的飘香,却见飘香也正在看着自己,二人想视一笑,飘香眸中异光闪烁,似是感谢齐啸宇的邀请,又似是鼓励齐啸宇站出来和刘亦菲一战。
“齐啸宇,你不要磨磨蹭蹭的,快点作诗吧!”刘亦菲催促道,她一二再再而三的被齐啸宇在言行上占便宜,已经是忍无可忍,急欲看齐啸宇出丑,方能解心头之恨。
但是,齐啸宇是那么容易出丑的人吗?但见他站起身,走入厅中小步慢踱,假装沉思。要说古诗,齐啸宇还知道那么几首,但那些都是唐宋名家的诗,要是说出来未必瞒的了满屋的才子。思索半晌,齐啸宇清清嗓子,用一种极尽忧愁的语气道:“一棵开花的树,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的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请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当你终于无视的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爱人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齐啸宇慢慢的将这首他在大学期间用来骗女孩子的现代诗念了出来,这首诗他用了多少次了,百试不爽,自是熟悉,其中哪里该停顿,哪里该高扬,都掌握的非常有分寸,此刻读出来却是抑扬顿挫,让每个人心中都泛起了丝丝涟漪。
厅中顿时安静下来,众才子都没有听过这样的诗,若是按照古诗格律,这完全就跟白话一般无二,但是这首诗给人的意境却尤胜一些佳作名句。
却见白浩然脸上一时红一时白,半晌,站起身怒道,“齐兄,这能叫诗吗,毫无韵律可言,你便想拿这首诗糊弄在座的各位。”言辞闪烁,却不难听出其中的言不由衷,大家也都能理解,若是此时承认了齐啸宇的诗,岂不就是等于把刘亦菲的吻双手奉上,恐怕连他自己都还没尝过个中味道呢,好事之徒这般想到,又是睁大了一双眼睛,渴盼着即将到来的热闹。
齐啸宇淡淡的瞥了一眼白浩然,白浩然话语之中意思他自是明白,但是这般委屈自己心中意愿,却也实难当君子之称。
“诸位认为如何!“齐啸宇环顾四周。
众人心中答案本也明了,但是却又不想为了齐啸宇得罪白浩然,便都默然。只有几个和白浩然亲近的人附和着说诗不成诗,难登大雅的话!再瞧那刘亦菲此刻却不再多言,只是抿着双唇,目视前方,陷入沉思。
齐啸宇但见众人之中叫好着寥寥无几,也不生气,转而面对飘香、温庸竹等人道,“施先生,庸竹,飘香,你们三个觉得怎么样。”
“齐公子的诗,风格迥异,自成一派,实是雅俗共赏的上上之品啊!”施耐庵抹了抹胡须真诚的道,只有他的评价是客观公正的,齐啸宇不禁对这个不趋炎附势、高风亮节的老人更生敬意。
“飘香,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