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冰不是不想把石林的车修好，而是已经顾忌不到，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船一但膨胀的太大，要掉头很难，这中间牵扯了很大一群既得利益者的利益，还限于一些制度和规矩，不是说扭转就可以扭转。

她还是只有吸烟，沉默。

咚咚——

门轻响了两声。

杜冰烦躁的按下手边的通话键问：“谁？”

通话器里传来杨少鹏的声音：“方便的话我想进来一起说话。”

杜冰不及回答，石林抢先道：“让少鹏进来吧。”

杜冰看了什么也不明白的周小渝一眼，有点无助的想，某些人的同盟包围圈完成得差不多了？

杨少鹏进来的时候坐到了她们的对面，随意的客气了下：“没打扰你们吧？”

杜冰淡淡的道：“哪有，这不是你的地方吗？”

杨少鹏笑道：“杜冰真会开玩笑，城里的那些外国领事馆不也是人家的国土吗？一个道理。”又道：“在聊什么话题呢？”

杜冰不及开口，石林已道：“没什么，杜总的修理业务做的不好，最近让我很为难。”

杨少鹏深以为然的点头：“对，有这问题。上次聚会的时候，我听王叔叔说起来，似乎也提到了。我的秘书告诉我说，我有几辆车曾经拿过去，却是效果不好。”

所谓的“王叔叔”是王珂耐的老爸，杜冰听了冷哼了一声道：“杨少真会开玩笑。你的不是奔驰就是专用机械，出问题是那群日耳曼民工专门飞过来修理，怎么我有份额吗？”

石林看周小渝一眼，不想弄得火药味过浓，转而道：“不知杜总找到问题所在了吗？”

杜冰道：“找到了。水太清养不了鱼，所以我平时对修理厂的业务也不想过分干涉。但是过于放松，他们胆子越来越大了，有点不受控制了。这事我会严查。”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这里我得说句公道话，一个巴掌拍不响，底下具体操作的人里。如果只有我的人不可能黑到这个地步。显然，石局下面的人也有很多问题。”

石林道：“话是这么说，这个我心里有数。但是这里没外人我直说吧。人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们自身有问题，所以即便我知道下面有问题，也不好过度追究，咬穿了，大家都不好看。”

石林老头现在说的不是官腔，而是大实话，杜冰和杨少鹏一起点头。

石林又道：“这个问题需要杜总和我一起掌控，一松一紧，才能张弛有度。那么我直说吧，现在是紧的时候了。我不能带头去追查到底谁在下面乱搞，但我可以收紧政策，让有心人知道这是警告，同时也让钻空子的几率降低。制度调整了，也让盯着这一口的人有个交代。如此至少要维持到下一次局务会议。不然你让我怎么向几个闲得蛋疼的副厅级巡视员交代？”

杜冰实在没有什么好的筹码，皱眉道：“说来说去，是要我吐出份额？”

石林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这是必须的。这些年社会不同了。人人都知道垄断有坏处。连续三年的局务会议反复都在提这个问题，至少要招标一家够资质的修理厂进来。否则这车不可能修得好，费用也不可能降得下来。”

他看了杨少鹏一眼又道：“这个问题，上次王珂耐的爸爸也和我偶尔间聊起过，他能力大，压得住，但也都已经在这样考虑。而我这边，我实在尽力了，无论如何也要搞一次招标，当然，一但把这个前提定下来的话，那么杜总你知道的，任何政策的执行不可能一步到位，起初只是试点，慢慢搞，至于份额我们还可以商量。”

杜冰冷笑了起来，再次看了周小渝一眼，很想有个说话的人。可惜小菜鸟不能说这些。

她感到这是羞辱。石林老头这一将军，完全等同于将自己已经拥有的“入场卷”作废，然后重新叫价，拍卖入场卷，还说是照顾自己优先买。婊子也是他，牌坊他也有，无敌了。

法克

她恶狠狠的暗骂，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当然，或许脱口而出会得到周老师的纠正：是法克优，不是法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