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大伙各自忙碌着。
肖扬戴着耳麦,身体随节奏晃动,高兴之余抱起大瓶可乐对着嘴咕嘟咕嘟。
马哲翻完一本草叶集,手指从书橱数过去,随手抽下一本慈禧全传。
满仓人不在,要么是去自习的路上,要么在自习,要么自习完回来的路上。
“昨晚你去哪鬼混了?嘴怎么了,刚吃过死孩子?”肖扬摘下耳麦,他对别人总是十分关注。
“这你都瞧得出,我在水房洗了好几遍。”我十分惊讶肖扬敏锐的观察力,“哥们儿昨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别提……”
“那女的这么猛,比老佛爷如何?”马哲停下翻页的动作,兴趣盎然地凑过来问道。
“有过之而无不及。”
“噢?我喜欢。”肖扬两眼放光,满怀憧憬,一副受虐成瘾模样。
“她使的口红肯定不是国产,估计是美国货美宝莲。具有持久护唇,芳香宜人、水润光泽,决无褪色等诸多优点。你使这个,多搁点立白(洗衣粉)。”肖扬从脚盆拎出鞋刷。
换上拖鞋,从肖扬手中接过鞋刷,端起脚盆走进水房。流水如注,从细小的龙头喷涌射出。盆里的水形成一个漩涡,逆时针转动。
我握起立白,倾斜45度,白色细碎的芳香粉末儿积满掉毛的旧木鞋刷。我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抹开,使其均匀。
盆里盛满了水,我拧紧龙头,流水戛然而止。墙壁有面镜子,我张开嘴冲玻璃镜呲牙,烟垢斑斑,一年前还如雪白皙的牙齿如今像被谁在上面浇了泡尿,黄不拉吉。一会儿顺便好好刷洗下牙。我从水盆捞出昨晚被泥水浸湿的脏球鞋,搭上刷子,用力搓洗。
夜里,绵被猛然翻起,滑落白瓷砖地面。
我上半身坐起,惊恐的拭去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太可怕了,刚做了个恶梦,梦见女孩把我死死绑在木柱上,手拿鬼头刀,砍掉我的双手双脚,挖去眼睛、熏聋耳朵、灌下哑药,然后丢进粪池,做成人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