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只有一张简易双人床,不过可以洗澡,还算不错。
浑身的浊味儿弄得我很不舒服。三下五除二扒光衣裤,窜进卫生间,拧开蓬喷头,仰起脸,静待热水冲刷的快感。好半天只有鼻尖湿漉漉,睁开眼睛,聚集在莲喷头上的小水滴汇成大水滴往下滴嗒。
人不可貌相,我有种受骗的感觉,为了那一百元,我将自己道德降至最低,光着身子返回卧室,瞥了她一眼,打开电视,风扇,所有能耗电的东西,又捞起干净的提花枕巾擦去粘在身上的秽物,从床底拉出塑料盆,靠近脸,吸溜下鼻子,确认这不是尿盆,盛半盆凉水,又再次跑进卧室,拎起暖壶,很轻,没水,又跑进卫生间,接满水。端起脸盆举过头顶,翻转180度,凉水飞泻直下。
“好冷”我不由打个冷颤,瑟瑟发抖。
抓过晾衣绳上挂着的毛巾胡乱抹擦几下走出。
她睡得很沉,我光着身子走到窗前站立,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陌生女人面前光着身子,仅管她毫不避讳。
出于对她的尊重,我放弃以往裸睡的习惯,穿上短裤和衬衣,侧卧在她的身旁。不要以为我想占便宜,实在是搜遍整间屋子只有一张床。
天光亮,一束阳光直插鼻孔。
我打个哈欠,本能的张开双臂,却发现不能舒展自如。
睁开眼睛,女孩头冲地,脚朝上站立瞪着我看。脊背弯得难受,我挣扎着挺直身子。
“喂,快给我松开。”
“快说,昨晚你都对我做过什么?”女孩一脸怒气,指着我的鼻尖问道。
“什么嘛,你昨晚醉倒在路边,我不忍心你被雨淋湿,才好心背你在这过夜。”
“那你为何要脱掉衣服睡在我旁边。”女孩踢了脚散在地上的衣裤。
“你吐了我一身,我洗完澡顺手脱了。我真没干坏事,不信你检查自己。”
女孩立刻跑进卫生间,一会儿又跑出来。
“没骗你吧,别人都说我文质彬彬。”我说。
“看你就是流氓,这个怎么解释。”女孩指着桌面的开拓者问。
“房主赠送的。”
“为什么送你?”
“可能她以为你是我女朋友。”
“可你却拆开了它”
“我只是好奇,想搞清楚它的形状材质。”
“狡辩,分明想图谋不轨。”
我有点火了,不想再和她逗闷子,用力挣脱着绳索。女孩见势抬手一记勾拳。从专业角度讲,出招的姿势,劲道、准星,均不着调,我的左眼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下。眼眶一酸,淤血变青,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
“没见过你这么凶的女人,死三八快把我松开,不然一会儿强暴你。”我故意恐吓道。
“嗬,还敢恐吓我。”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扫过我白净无痘的右脸颊,留下五个深红色指印。
天啊,她竟敢打我的脸,长这么大,只有老妈享有此项殊荣,最可恶的是她们都喜欢使打左边。我决计不会饶恕她无理的粗鲁行为,她会死得很难看。
“喂,就算我对你图谋不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在该给我松绑了吧。”我语气生硬地冷冷盯着她。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肯承认自己动机不良。”女孩手摸下巴暗自思忖。“还要怎样惩罚?”
“死八婆,臭娘们,该死的,挨千万的。”我咬紧牙小声嘀咕。
“你叨叨什么呢?”女孩插言道。
“没…没什么。我是说你美丽温柔,活泼可爱,热情大方。”
“我也这么觉得。”
我松了口气,苦笑一声仰面望着她。
“有主意了。”女孩按捺不住喜悦,从手袋里掏出口红,轻轻旋开盖子。“替你妆扮一下。”
我奋力扭过脸,将头弯向胸前。女孩一脸坏笑,死死捏转正我的头。
鲜艳的深红色口红在我的上下嘴唇间来来回回。画好口红,女孩又意犹未尽的托起我的下巴,在额头中心涂了一个大红圆点。
“好了,看看自己,像不像哪吒,漂亮吧。”女孩双手撑开我紧闭的眼皮。
镜中的我果增几分妖娥,朱唇微启,眉带笑意,楚楚动人。可是作为男人,这样出门,定会被人误为人妖。
“来,看镜头,笑一个。”女孩揣出手机按下快门……